至于原因,花祈夏没有提。
风抚过两个女生的耳畔,带来沙漠玫瑰独有的馨香。
这些话从来都憋在花祈夏一个人心里,现在她说出来,聆听的对象竟然是“剧情的女主角”
,当时她没有放在心上的叮嘱,现在转了一个大圈,又在两个人之间重新拔起苗来。
——在花祈夏不再是旁观者的时候。
陈聆枫翘起二郎腿,裸色的鞋尖在半空小幅度上下摆动,语气柔和而又力量:“所以现在燕度让你看见了这种可能,你想躲开吗。”
“不是的。”
花祈夏承认,当燕度说出那句话时,她有一瞬间确实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心思,尤其是对方眼神太深了,灼灼地凝望着她,让花祈夏本能地想要躲开,当一只鸵鸟。
但——
“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喜欢我,就应该做出表示和回应——尽管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应,啧,我又没被表白过……”
说到这里,她露出一种文科生面对满黑板物理公式的生疏,声音也因这种“笨拙”
而慢慢压得很小:“你说这玩意儿书上也不教啊。”
陈聆枫没忍住,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她明晃晃看见花祈夏眼里的青涩,恍然回忆起自已18岁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对恋爱的迷茫——
好像没有。
她那时只有干死竞争对手、拿下学生会会长的信心,还顺便举报了几个受贿的骨干,大刀阔斧整顿了几乎沦为商业交易附属品的学生会和校友联盟。
花祈夏鞋底踩着那只被陈聆枫踢回来的拉环,“咔吧”
脆响,继续说:
“我、我在这方面确实有点儿笨,可是我也知道,自已不能什么都不做,不能一边装聋作哑,一边又继续在活动里,理所应当地享受燕度的心意,这不公平。”
没有料到花祈夏竟然会这么想,陈聆枫表情明显染上惊讶,她微微启唇,肩部连同呼吸一起上提,边思考花祈夏的话,边组织舌尖的语言,暂时没有出声,花祈夏又说——
“都是这活动太狗了。”
她忿忿吐槽,“破规则,呸。”
等她呸完,花廊下再次陷入安静。
花祈夏的心太乱了,比草嘟嘟刨开的毛线团还乱,她自已理不出头绪,不管说些什么,开口时仿佛都能听见心脏透过骨头传导的砰砰声。
燕度这个人高马大的讨厌鬼,连他留下的悸动都是震耳欲聋的。
“有人来了。”
安静了很久,陈聆枫忽然眯起狭长的眼睛,望向草坡对面的住院部后门。
花祈夏恍惚抬头,随之望过去,整个人就是一僵。
远处被刺目的白光拓出黑影的人正走下楼梯,一步步朝她们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即使那人的面部被对比强烈的反光压成了模糊的黑色,花祈夏却依然感觉到,对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紧紧追在她的身上,像深海里追逐鱼灯的磷虾。
震耳欲聋的心跳,在那人一步步靠近时化为铺天盖地的春雷,在女孩的胸膛与眼眸里滚涌起来。
是燕度。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手里提着那只驼色背包,右肩似乎还背了只黑书包,乍一看不大像平常偏休闲运动的打扮。
陈聆枫看清楚了对方逐渐清晰的五官,她掸掉膝头的落花,站起来后温声问花祈夏:“胜南说她在酒店订了沙拉,我先过去了……祈夏,你的那份等会儿我给你送来。”
“不用了学姐。”
花祈夏也拢着外套站起来,知道陈聆枫这是要给她和燕度留下谈话的空间,她勉强笑了笑:“你们昨天来了就没休息,还是好好睡一觉吧,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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