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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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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纹穹点点头说;“说得好,变被动为主动,二位大人你们说呢?”

    杨鹏涛与沙孟海都点头认可,这个主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过西陵峡船提不起速度来,最少也得二天二夜,昼行夜伏的方法是行不通了,钟海平的战术是攻防兼备,可行。

    决定了行船方法,船队启程往西陵峡方向驶去。

    且说“鼍龙寨”的水兵营百夫长黄梗涛带着受伤的二寨主胡江回去,胡江伤的不轻,弹片划伤了他的腰部,再晚一点命都没有了。“鼍龙寨”寨主吴老八很是吃惊,黄梗涛告诉他这股明军水师不是孬种,战斗力很强,双方打个平手,去的弟兄也损失不小,提到小福船船长,黄梗涛说:“二寨主就是被它发出的炮弹击伤的,上面的水兵炮打的很准,而且战斗一开始船就巧妙地避开锋芒,寻机报复,那个指挥官不简单。”

    吴老八说:“那会是谁呢,这么厉害。”

    黄梗涛回答说:“听手下人说他叫钟海平,原来只是车轮舸的头目,不知道为什么会破格提拔,成为小福船的船长了。”

    吴老八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是钟海平吗,难怪了。”

    “箫圣”沈逸仙问道:“吴寨主看样对这个钟海平很熟悉呀,他是什么来头?”

    吴老八心有余悸地说:“钟海平原来是明军水师总督太监郑和手下的人,永乐三年跟随太监郑和率领庞大船队远航,在海上与海盗战斗中屡立战功,但这小子心狠手毒,杀人如麻,被抓的海盗不是被吊死就死丢进海里喂了鲨鱼,郑和见他杀气太重就把他贬到军港做听差,没想到这小子到淮安水师来了,这是一个劲敌。”

    沈逸仙说:“这个廖纹穹到会挑选人,可惜寒冰不在,要是有‘湖妖’金凤与‘水仙’薛南烟就好了,她们可都是水中蛟龙,一个钟海平成不了气候。”

    黄梗涛在一边说:“钟海平在厉害,也是孤掌难鸣,船队马上就要进入西陵峡,地势对我们有利,我到有一个办法,让他们东奔西走,首尾难顾,到时我们好各个击破。”

    吴老八说:“你讲,有什么好办法?”

    “廖纹穹船队要经过的西陵峡航道曲折,滩多水急,破水峡、兵书宝剑峡、白狗峡、镇山峡等峡谷都是我们袭击的目标,他们船大掉不了头,而我们可以充分发挥短兵优势,沿路袭击骚扰,拖也拖他们个疲惫不堪,打仗靠的是士气,士气一旦消失,离失败就不远了。”

    沈逸仙说:“现在他们还有一艘小福船与五艘苍山船,总共有佛郎机十三门,火力凶猛,他们肯定会先发制人,炮弹不长眼,你怎么防?”

    黄梗涛说:“炮是死的,人是活的,西陵峡峡谷多山洞沟渠,我们的人先埋伏在山洞里,炮就打不着,等船队过来,突然袭击,火箭鸟枪一起射击,我们还有土炮,威力也不次于大炮,而且便于携带,打完就跑,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军心就散了。”

    吴老八恶狠狠说:“擒贼先擒王,这个钟海平打伤我的兄弟,我非亲手斩了他不可。”

    黄梗涛说:“好在二寨主伤势被控制住了,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这个仇一定要报。香溪宽谷是西陵峡第一关口,谷中有宝剑峡,牛肝马肺峡,他们肯定会用炮火探路,我们放过宝剑峡,在牛肝马肺峡等着他们,岩壁上有溶洞,炮火打不到,我们则居高临下,用火箭鸟枪招呼他们。”

    沈逸仙问道:“如果他们围攻上来怎么办?”

    黄梗涛说:“我知道有几处溶洞是相连的,后面有出口,易守难攻,是打伏击的好地方,没问题。”

    沈逸仙与吴老八大喜,吴老八说:“我亲自带队,去会一会这个钟海平,老子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

    这里一切布置完毕,廖纹穹的船队也已经接近了西陵峡,站在小福船头的钟海平对廖纹穹说:“廖大人,我们马上就要过西陵峡的第一道关口宝剑峡了,宝剑峡长有八里,峡口悬岩下有一岩洞,据说是诸葛亮当年屯粮的米仓,可以藏兵,所以又叫‘米仓峡’。”

    廖纹穹说:“你对这一带是了如指掌哟。”

    钟海平回答说:“长年在长江行船,不了解地形是自寻死路,西陵峡的几个峡谷我都去过,登岸观察,果然是悬崖横空,奇石嶙峋,可沿途风景也是极为壮观,欧阳修为此留下了‘西陵山水天下佳’的佳句,要不是情况危急,我真想陪大人好好游一游三峡哟。“

    “鬼捕”廖纹穹看着他说:“钟海平,我越来越发现你小子是深藏不露呀,传说你在太监郑和手下当军官时也是战功累累,郑和很相信你,可说你小子杀气太重我不太相信,在水寨你抓住的几个水匪并没有严惩,为了什么呢?“

    钟海平回答说:“大人,这不一样,你不知道哪些海盗有多残忍,男杀女奸,不留活口,尤其是那些倭寇,杀人不眨眼,还吃活人心肝,不杀他们我心难平。可水匪不一样,很多人是被逼无奈入草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廖纹穹点点头说:“你能够恩怨分明,大丈夫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像是大老粗,出口成章,身世肯定不一般,能够告诉我吗?”

    钟海平苦笑一下说:“实在是难以启口呀,我出身与一个书香门第,祖父在宋朝为官,官拜太史令,负责管理图书、编修历史,后元兵入侵死于战乱,父亲从此隐入山林,当了一个闲士,与一群文人谈古论今,耳熏目染,我也学得一点知识。可是我一心想从军,自己跑了出来,加入明军水师至今。”

    廖纹穹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钟铤孺。”

    “怪不得,钟铤孺是当代大儒,连皇上都知道,没想到你是他的后代,廖纹穹失礼了。”

    钟海平连忙说:“廖大人恕罪,我现在是你的手下,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再说父亲早已经不认我这个儿子,有辱家门呀。”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盖棺。我相信你会大有作为的,等过了这关,我向皇上推荐你,钟海平你记住,是金子总会闪光的,我看好你了。”

    钟海平说:“感谢大人的信任,宝剑下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一鼓作气冲过去,要快。”

    廖纹穹看着两岸高耸的山峰,隐约可以看见峡谷北岸陡崖石缝中,看去好似放着一个像书卷的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诸葛亮的“兵书”。更为惊奇的是兵书石的下面突起一根上粗下尖的石头,竖直指向江中,真的酷似一柄宝剑。

    钟海平告诉他说:“这就是‘宝剑石’。这段峡中之峡,也被人们称之为‘兵书宝剑峡’。”

    廖纹穹说:“可惜了,我们的大炮会毁了它的。”

    钟海平摇摇头说:“水匪不会在这里埋伏的,他们的设伏地点肯定在牛肝马肺峡。”

    “鬼捕”廖纹穹似信非信,但看见钟海平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士兵们开始紧张起来,炮手蹲在炮位上,一个个如临大敌,就等着船长发令开炮了。连后面的苍山船都发来信号,问可不可以对两岸的丛林山涧进行无差别射击。

    钟海平回答说:“休得开炮,全速前进,违令者斩。”

    没有人敢不服从,淮安水师总督沙孟海在后面自己的苍山船上,捋这胡须点头说:“临危不惧,大丈夫也,我小看了这个钟海平,白白让廖纹穹捡个大便宜,可惜了。”

    船长叫刘厢,讨好地说:“总督大人想要回这个钟海平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廖大人是锦衣卫的人,管不着我们吧。”

    沙孟海说你懂什么,连刘景刘大人都惧他三分,这个廖纹穹能耐大着呢。

    船队顺利通过宝剑峡,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所有水兵都用敬佩的神色看着钟海平,钟海平却命令所有船长保持高度警惕,让炮手就位,准备好炮弹,并对廖纹穹说;“廖大人,牛肝马肺峡全长九里,你看见形似马肺的岩石上的松树了吧,它就是牛肝马肺峡的入口,山崖上有无数溶洞,有的洞中有洞,江底暗礁也犬牙交错,自古就有船上急滩如退鹢,人缘绝壁似飞揉的说法,准备战斗吧。”

    廖纹穹也紧张起来,命令车轮舸,子母船,火龙船与艨冲船靠上来,后面的苍山船也准备利索,炮口昂起来,对准了两边的山崖,小福船首先进入峡谷,钟海平说:“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你们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刻了,准备好了,开炮。”

    随着“轰隆隆”的响声,炮弹飞向两岸的山崖,爆炸声彼此起落,乱石飞溅,草木倒伏,有的地方燃起熊熊大火,浓烟遮目。

    战船也增加航速,紧随其后的木帆船上的士兵拿起鸟枪火铳,艨冲船也如临大敌,一旦有水匪,准备靠岸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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