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六章 破解空间奥义,女皇的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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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仍然不断洒落，格雷钊只能郁闷地被动防御着，一边思考对抗的办法。
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格雷钊已是满头大汗，肌肉酸疼。海拉的攻击始终保持在一定频率内，而且似乎精确度越来越高，格雷钊必须召唤帝蝎之冰碧抵挡才行。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身为白银级巅峰的海拉的天通力似乎远比格雷钊强盛得多，这从理论上并不科学，毕竟格雷钊虽然还没有完成王朝的天启传承，但仍旧是公认的历代天启中最强的，怎么可能输给一个白银级？
“喂，格雷钊，”就在这时，愣愣坐在一旁地上的耶梦加得突然开口说话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大声喊道：“海拉并不是一直处在异空间中的！攻击和防守时她的状态是不同的！”
格雷钊暗暗一惊，仔细观察着海拉的动作，果然，她在防守时身体内能量波动和攻击时差异很大。格雷钊的左瞳孔微缩，放出诡异的蓝光，瞳孔中央竟然形成了一个黑色的飞镖形状。格雷钊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海拉防御攻击时全身被一层淡黑色的能量层覆盖，这应该就是空间之力的奥秘。
【瞬瞳】。
号称是能看破一切的眼睛，所有事物在【瞬瞳】中不过是最微小的粒子结构。
只有公认为死神最强的天启们才能拥有的秘术。
格雷钊捂住酸胀的左眼，自从获得【瞬瞳】以来，每次开眼都会消耗一成的魔力，而他现在魔力所剩也不过百分之四十。
“哼，知道这一点的话，就好办了——”
“回来吧，帝蝎之冰碧、蝎虎、蓝电霸王龙！”出乎耶梦加得意料的，格雷钊在左眼发出奇怪的光芒后竟然召回三匹魔兽！
做出告诉格雷钊海拉的弱点这个决定，就算是耶梦加得也进行了相当强烈的思想斗争。一方面是已经丧失了理智的妹妹，另一方面则是整个蛇人部落的安危和大漠荒域的稳定。有时候，说起来也奇怪，明明觉得很舍不得、很牵挂的东西，一旦涉及到一个人的底线，人就疯狂起来，丧失理智。
耶梦加得觉得自己现在和曾经不断被自己击败的海拉很像，不顾一切地想要达成某一件事。
不过，就算是现在格雷钊败了，耶梦加得也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战斗了，如果海拉真的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会引颈受刑的。就算海拉真的做错了，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啊，血浓于水，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自己这个，傻傻的，一直想要超越自己最后却迷失在力量中的妹妹。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格雷钊了。
“切，之前还以为你的空间之力是无敌的，害得我一直不敢动用这个。”格雷钊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独自嘀咕着，突然再次睁开双眼，吼道：“现身吧，万妖君王，妖眼魔树！”
伴随着格雷钊的吼声，墨绿色的光芒洒落，一个高大的树的虚影浮现在身后。
妖眼魔树，所有树种魔兽中几乎是最低等级的种类，但十万年的妖眼魔树却能够开启血脉中远古九天玄草的基因，掌控接近所有的植物系魔兽，地位仅次于植物系的帝王，蓝银皇。所以，十万年妖眼魔树也有另一个称呼，万妖王。
现在，这头传说中的怪物以天启的魔兽的身份降临世间。
万妖王伸出一根粗大的树枝，一个充斥着浓郁杀气的红色法阵突然浮现，法阵缓缓转动，古老的符号瞬间放大，化作一道道流光朝海拉猛扑过去！
自然地，流光穿透了海拉的身体，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而对应的，海拉的攻击却停了下来。
万妖王的躯干上无数粗大的树枝伸出，接近数百的魔力法阵转动，流星雨一般的流光超海拉扑去。
“什么嘛，根本还是没有一点效果。”耶梦加得皱了皱眉。
“嘿嘿，你就好好看着吧，你妹妹可不一定会死哦。”面对耶梦加得的抱怨格雷钊回应道，身前的法阵仍然在发动光束攻击。万妖王的能力之一就是制造出法阵进行能量攻击，而它的的优势就在于发动它需要的能量很少，绝大部分能量都是由法阵直接从空气中吸收转化而来。
攻击仍在持续着，海拉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恼怒和焦躁，她是高贵的蛇人族女皇，怎么能被区区一个进化等级还不如自己的进化种困住！
和耶梦加得说的一样，海拉的确存在着弱电，那就是她无法在高密度的攻击下同时做出空间转移和反击。
身形一闪，海拉躲开数道流光的袭击，飞快欺近格雷钊！
【瞬瞳】，再开！
海拉的动作虽然迅捷，但在【瞬瞳】的分解下，无异于婴儿学步一样缓慢。
“帝蝎之冰碧！”伴随着主人的呼喊，冰之魔兽在空气中迅速浮现出身影，碧绿色的光芒瞬间扩散开来。
极寒的冰雾以冰之魔兽为中心扩散，肆虐，飞速蔓延。
而与此同时大地剧烈的震动起来——那是万妖王的另一个能力，地震。这当然不是真的地震，但一头至少有三层楼房高的植物系魔兽用上千根甚至上万根树枝全力鞭挞大地所造成的震动也不容小觑，更不用说万妖王的这个能力在格雷钊接触熔岩水晶后已经被增幅到了极致——熔岩水晶本身就蕴含着浓厚的土系元素。大地都被震得缓缓开裂。海拉不得不减缓速度，以避开龟裂的地面。
理论上来说，帝蝎之冰碧释放的冰雾是可以达到零下两百度的，但也只是理论上，若真的释放出零下两百度的冰雾，格雷钊早被大气压压死了。所以帝蝎之冰碧释放的冰雾最多也只有零下八十多度而已。
但这足够了。
海拉的身体表面覆盖上淡淡的冰霜，速度也迟缓下来，最终停住。她的姿势仍旧是向前冲，但她的神情似乎凝固在一刹那间，还保持着不可置信、愤怒的面容。
就算是正常状态下的帝蝎之冰碧也只比海拉稍逊一筹，更不用说此刻能量不足的格雷钊召唤的了。但海拉的确是被定住了，冰霜蔓延了她的全身。
万妖王位于树干上的妖异的脸吐出一口浊气，它的一根树干的末端变化成仿佛巨蟒的模样，双眼浑浊，直勾勾地盯着海拉。石化，美杜莎女皇的凝视——万妖王最后一个能力，来自于曾经吞噬的一只上古血脉的灵蛇——这也是最超越限制的能力，将敌人周围的空间完全封锁住，甚至连移动也不能够。
顾不上恢复能量的消耗，格雷钊撕开左手衣袖，露出一副赤红色的笼手。
“以炎之神的名义，将罪恶与污秽击退至遥远的黄泉之国，如放箭雨一般，消除祸风，气息，气息呦，这个气息，成为神的气息吧！封印术.精神锁链！”格雷钊嘴里不断念出古老，但是充满魔力的咒语，就像是古老王朝的丧钟一样长鸣。
一连串的爆音从金属笼手中发出，紧接着海拉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浓郁的彩虹般的气流不断从她身体中蒸腾冒出。封印术的精髓就是将人的力量封印起来，不论是天通力还是魔力，都一样的起作用。这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分钟之久，在这十分钟内，被冰雪覆盖的领域内没有半点声音，所有蛇人都被瞬间到来的冰雾冻成了冰雕，而站在远处的凯撒放下遥远荒域的火芒，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格雷钊。
在那一刹那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可能在回去了，不可能回去原来的宗门生活中去了，所有的一切在自己离开宗门的那一刻起都已经改变。
一晃神，凯撒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一副气势恢弘的天顶画下，画的是北欧神话中的《诸神的黄昏》，象征绝望的巨龙尼德霍格从世界树的根部浮起，双翼挂满亡者的骷髅，夕阳就要沉落在地平线下，诸神之王奥丁骑着八足的骏马奔起来，对着黑龙投出永恒胜利的长矛。
“这是……”凯撒记得自己上一次看见这幅画的时候，是在一年前的市区艺术馆里，那个时候他刚执行完一次屠龙任务，宗主蓝冰洁给他放了一个长假。
虽然他看到的只是《诸神的黄昏》的微缩版，而且还是临摹的，但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他就被震撼到了，那种宏伟的气魄，豪迈的气概，牢牢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但是这次，再看这幅画时，他却感觉到来自骨髓的寒意，他所关注的不是威严神武的奥丁，而是那双翼挂满死者骨骸的黑龙。
他似乎可以看到白骨上还挂着死者生前眷恋的表情。
这样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杀了他们吗？凯撒心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疑问，是谁给他剥夺别人生命的全力呢？
凯撒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他曾经是一个极重情义的杀手，如今却对这对他来说理应习以为常的事情产生了疑惑。
他曾经一度对彭格列初代乔托有着很强的崇拜，导致他的战斗风格也向他转变——但是现在的凯撒，只是进行远程狙击，甚至连近身肉搏也尽量避免——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时代，畏首畏尾，隐藏在浓雾中挥出稚嫩的拳头。
他甚至突然产生了，放弃一切，只是回归隐居避世的田园生活——在旧纪元时代，许多人生不得志的士族官僚都是这样做的。
他决定回去后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以后的人生道路，毕竟，人的一生是极为短暂的。
黑雾终于消散殆尽，格雷钊轻微的喘了一会儿粗气，随后解除了眷兽的召唤，冰雾顿时消散，被冻结的蛇人们身上的冰层也融化开来。
耶梦加得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海拉，随后说到：“从今天起，我，女皇耶梦加得，重临七彩圣女之位！”
周围经过短暂的沉寂过后，一片的欢呼声和跪倒声传来，蛇人们一齐匍匐在地，大声道：“恭迎女皇陛下回宫！”
耶梦加得微微颔首——她知道，不是因为她是耶梦加得所以眼下这群蛇人跪拜，而是因为她是女皇。或者说她把她的妹妹赶下了女皇的宝座。其实不管是哪名蛇人夺得最强的宝座，加冕称皇，眼底这群蛇人都会俯首磕拜，真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残酷环境下弱肉强食规则的悲哀，所以当初她离开部落的时候没有人挽留她，正如现在没有人为失败的海拉而哀悼。
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女皇陛下，臣等望陛下将这逆命不道之人处以极刑，以儆效尤。”一个看上去岁数颇大的蛇人站出来说到。
说什么逆命不道，耶梦加得在心中暗自冷笑，不过是蛇人族一向的腐朽传统罢了——新的皇处死古老的皇，这是铁一般的生存规则。她当初之所以能够平安离开，也是因为她虽然身受重伤，但还不是手下这群家伙可以抗衡的，她当时仍旧是大漠荒域的最强者，所以才能安安稳稳地隐居避世将近十年之久。
不过，说到底，海拉也是她的妹妹啊，也许她并不承认自己这个软弱的姐姐，但耶梦加得不能没有这个妹妹。因为海拉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不需要。”耶梦加得威严地说到，衣袖一挥，强横的气势散发而出，她又变成了那个君临荒域的女皇。
“可是......”之前站出来说话的蛇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他是蛇人族中顽固派的代表，几乎不允许部落的皇有任何违背祖先规定的举动——所以无论耶梦加得再怎么强横，他都下决心要上奏将海拉处死。这不仅关系到新皇的地位，也关系到蛇人族中顽固守旧派的利益——按照祖制，新皇加冕时，要将大漠荒域的领地分封给手下有功的大臣，而所谓“有功”就包括了处死叛逆的上一代的皇。
但是这位蛇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权利了，因为伊万终于出手了——他是一个出色的猎手，而此刻将是他全力出击的最佳时刻。
光芒仍然不断洒落，格雷钊只能郁闷地被动防御着，一边思考对抗的办法。
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格雷钊已是满头大汗，肌肉酸疼。海拉的攻击始终保持在一定频率内，而且似乎精确度越来越高，格雷钊必须召唤帝蝎之冰碧抵挡才行。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身为白银级巅峰的海拉的天通力似乎远比格雷钊强盛得多，这从理论上并不科学，毕竟格雷钊虽然还没有完成王朝的天启传承，但仍旧是公认的历代天启中最强的，怎么可能输给一个白银级？
“喂，格雷钊，”就在这时，愣愣坐在一旁地上的耶梦加得突然开口说话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大声喊道：“海拉并不是一直处在异空间中的！攻击和防守时她的状态是不同的！”
格雷钊暗暗一惊，仔细观察着海拉的动作，果然，她在防守时身体内能量波动和攻击时差异很大。格雷钊的左瞳孔微缩，放出诡异的蓝光，瞳孔中央竟然形成了一个黑色的飞镖形状。格雷钊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海拉防御攻击时全身被一层淡黑色的能量层覆盖，这应该就是空间之力的奥秘。
【瞬瞳】。
号称是能看破一切的眼睛，所有事物在【瞬瞳】中不过是最微小的粒子结构。
只有公认为死神最强的天启们才能拥有的秘术。
格雷钊捂住酸胀的左眼，自从获得【瞬瞳】以来，每次开眼都会消耗一成的魔力，而他现在魔力所剩也不过百分之四十。
“哼，知道这一点的话，就好办了——”
“回来吧，帝蝎之冰碧、蝎虎、蓝电霸王龙！”出乎耶梦加得意料的，格雷钊在左眼发出奇怪的光芒后竟然召回三匹魔兽！
做出告诉格雷钊海拉的弱点这个决定，就算是耶梦加得也进行了相当强烈的思想斗争。一方面是已经丧失了理智的妹妹，另一方面则是整个蛇人部落的安危和大漠荒域的稳定。有时候，说起来也奇怪，明明觉得很舍不得、很牵挂的东西，一旦涉及到一个人的底线，人就疯狂起来，丧失理智。
耶梦加得觉得自己现在和曾经不断被自己击败的海拉很像，不顾一切地想要达成某一件事。
不过，就算是现在格雷钊败了，耶梦加得也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战斗了，如果海拉真的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会引颈受刑的。就算海拉真的做错了，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啊，血浓于水，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自己这个，傻傻的，一直想要超越自己最后却迷失在力量中的妹妹。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格雷钊了。
“切，之前还以为你的空间之力是无敌的，害得我一直不敢动用这个。”格雷钊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独自嘀咕着，突然再次睁开双眼，吼道：“现身吧，万妖君王，妖眼魔树！”
伴随着格雷钊的吼声，墨绿色的光芒洒落，一个高大的树的虚影浮现在身后。
妖眼魔树，所有树种魔兽中几乎是最低等级的种类，但十万年的妖眼魔树却能够开启血脉中远古九天玄草的基因，掌控接近所有的植物系魔兽，地位仅次于植物系的帝王，蓝银皇。所以，十万年妖眼魔树也有另一个称呼，万妖王。
现在，这头传说中的怪物以天启的魔兽的身份降临世间。
万妖王伸出一根粗大的树枝，一个充斥着浓郁杀气的红色法阵突然浮现，法阵缓缓转动，古老的符号瞬间放大，化作一道道流光朝海拉猛扑过去！
自然地，流光穿透了海拉的身体，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而对应的，海拉的攻击却停了下来。
万妖王的躯干上无数粗大的树枝伸出，接近数百的魔力法阵转动，流星雨一般的流光超海拉扑去。
“什么嘛，根本还是没有一点效果。”耶梦加得皱了皱眉。
“嘿嘿，你就好好看着吧，你妹妹可不一定会死哦。”面对耶梦加得的抱怨格雷钊回应道，身前的法阵仍然在发动光束攻击。万妖王的能力之一就是制造出法阵进行能量攻击，而它的的优势就在于发动它需要的能量很少，绝大部分能量都是由法阵直接从空气中吸收转化而来。
攻击仍在持续着，海拉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恼怒和焦躁，她是高贵的蛇人族女皇，怎么能被区区一个进化等级还不如自己的进化种困住！
和耶梦加得说的一样，海拉的确存在着弱电，那就是她无法在高密度的攻击下同时做出空间转移和反击。
身形一闪，海拉躲开数道流光的袭击，飞快欺近格雷钊！
【瞬瞳】，再开！
海拉的动作虽然迅捷，但在【瞬瞳】的分解下，无异于婴儿学步一样缓慢。
“帝蝎之冰碧！”伴随着主人的呼喊，冰之魔兽在空气中迅速浮现出身影，碧绿色的光芒瞬间扩散开来。
极寒的冰雾以冰之魔兽为中心扩散，肆虐，飞速蔓延。
而与此同时大地剧烈的震动起来——那是万妖王的另一个能力，地震。这当然不是真的地震，但一头至少有三层楼房高的植物系魔兽用上千根甚至上万根树枝全力鞭挞大地所造成的震动也不容小觑，更不用说万妖王的这个能力在格雷钊接触熔岩水晶后已经被增幅到了极致——熔岩水晶本身就蕴含着浓厚的土系元素。大地都被震得缓缓开裂。海拉不得不减缓速度，以避开龟裂的地面。
理论上来说，帝蝎之冰碧释放的冰雾是可以达到零下两百度的，但也只是理论上，若真的释放出零下两百度的冰雾，格雷钊早被大气压压死了。所以帝蝎之冰碧释放的冰雾最多也只有零下八十多度而已。
但这足够了。
海拉的身体表面覆盖上淡淡的冰霜，速度也迟缓下来，最终停住。她的姿势仍旧是向前冲，但她的神情似乎凝固在一刹那间，还保持着不可置信、愤怒的面容。
就算是正常状态下的帝蝎之冰碧也只比海拉稍逊一筹，更不用说此刻能量不足的格雷钊召唤的了。但海拉的确是被定住了，冰霜蔓延了她的全身。
万妖王位于树干上的妖异的脸吐出一口浊气，它的一根树干的末端变化成仿佛巨蟒的模样，双眼浑浊，直勾勾地盯着海拉。石化，美杜莎女皇的凝视——万妖王最后一个能力，来自于曾经吞噬的一只上古血脉的灵蛇——这也是最超越限制的能力，将敌人周围的空间完全封锁住，甚至连移动也不能够。
顾不上恢复能量的消耗，格雷钊撕开左手衣袖，露出一副赤红色的笼手。
“以炎之神的名义，将罪恶与污秽击退至遥远的黄泉之国，如放箭雨一般，消除祸风，气息，气息呦，这个气息，成为神的气息吧！封印术.精神锁链！”格雷钊嘴里不断念出古老，但是充满魔力的咒语，就像是古老王朝的丧钟一样长鸣。
一连串的爆音从金属笼手中发出，紧接着海拉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浓郁的彩虹般的气流不断从她身体中蒸腾冒出。封印术的精髓就是将人的力量封印起来，不论是天通力还是魔力，都一样的起作用。这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分钟之久，在这十分钟内，被冰雪覆盖的领域内没有半点声音，所有蛇人都被瞬间到来的冰雾冻成了冰雕，而站在远处的凯撒放下遥远荒域的火芒，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格雷钊。
在那一刹那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可能在回去了，不可能回去原来的宗门生活中去了，所有的一切在自己离开宗门的那一刻起都已经改变。
一晃神，凯撒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一副气势恢弘的天顶画下，画的是北欧神话中的《诸神的黄昏》，象征绝望的巨龙尼德霍格从世界树的根部浮起，双翼挂满亡者的骷髅，夕阳就要沉落在地平线下，诸神之王奥丁骑着八足的骏马奔起来，对着黑龙投出永恒胜利的长矛。
“这是……”凯撒记得自己上一次看见这幅画的时候，是在一年前的市区艺术馆里，那个时候他刚执行完一次屠龙任务，宗主蓝冰洁给他放了一个长假。
虽然他看到的只是《诸神的黄昏》的微缩版，而且还是临摹的，但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他就被震撼到了，那种宏伟的气魄，豪迈的气概，牢牢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但是这次，再看这幅画时，他却感觉到来自骨髓的寒意，他所关注的不是威严神武的奥丁，而是那双翼挂满死者骨骸的黑龙。
他似乎可以看到白骨上还挂着死者生前眷恋的表情。
这样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杀了他们吗？凯撒心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疑问，是谁给他剥夺别人生命的全力呢？
凯撒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他曾经是一个极重情义的杀手，如今却对这对他来说理应习以为常的事情产生了疑惑。
他曾经一度对彭格列初代乔托有着很强的崇拜，导致他的战斗风格也向他转变——但是现在的凯撒，只是进行远程狙击，甚至连近身肉搏也尽量避免——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时代，畏首畏尾，隐藏在浓雾中挥出稚嫩的拳头。
他甚至突然产生了，放弃一切，只是回归隐居避世的田园生活——在旧纪元时代，许多人生不得志的士族官僚都是这样做的。
他决定回去后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以后的人生道路，毕竟，人的一生是极为短暂的。
黑雾终于消散殆尽，格雷钊轻微的喘了一会儿粗气，随后解除了眷兽的召唤，冰雾顿时消散，被冻结的蛇人们身上的冰层也融化开来。
耶梦加得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海拉，随后说到：“从今天起，我，女皇耶梦加得，重临七彩圣女之位！”
周围经过短暂的沉寂过后，一片的欢呼声和跪倒声传来，蛇人们一齐匍匐在地，大声道：“恭迎女皇陛下回宫！”
耶梦加得微微颔首——她知道，不是因为她是耶梦加得所以眼下这群蛇人跪拜，而是因为她是女皇。或者说她把她的妹妹赶下了女皇的宝座。其实不管是哪名蛇人夺得最强的宝座，加冕称皇，眼底这群蛇人都会俯首磕拜，真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残酷环境下弱肉强食规则的悲哀，所以当初她离开部落的时候没有人挽留她，正如现在没有人为失败的海拉而哀悼。
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女皇陛下，臣等望陛下将这逆命不道之人处以极刑，以儆效尤。”一个看上去岁数颇大的蛇人站出来说到。
说什么逆命不道，耶梦加得在心中暗自冷笑，不过是蛇人族一向的腐朽传统罢了——新的皇处死古老的皇，这是铁一般的生存规则。她当初之所以能够平安离开，也是因为她虽然身受重伤，但还不是手下这群家伙可以抗衡的，她当时仍旧是大漠荒域的最强者，所以才能安安稳稳地隐居避世将近十年之久。
不过，说到底，海拉也是她的妹妹啊，也许她并不承认自己这个软弱的姐姐，但耶梦加得不能没有这个妹妹。因为海拉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不需要。”耶梦加得威严地说到，衣袖一挥，强横的气势散发而出，她又变成了那个君临荒域的女皇。
“可是......”之前站出来说话的蛇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他是蛇人族中顽固派的代表，几乎不允许部落的皇有任何违背祖先规定的举动——所以无论耶梦加得再怎么强横，他都下决心要上奏将海拉处死。这不仅关系到新皇的地位，也关系到蛇人族中顽固守旧派的利益——按照祖制，新皇加冕时，要将大漠荒域的领地分封给手下有功的大臣，而所谓“有功”就包括了处死叛逆的上一代的皇。
但是这位蛇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权利了，因为伊万终于出手了——他是一个出色的猎手，而此刻将是他全力出击的最佳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