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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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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楼下藤原夫妇交谈的声音。
“其实，走了也很正常吧……”
这么自言自语，却无法掩盖内心的失望。
夏目叹了口气，看向窗外。明月高悬，月光皎洁，却也没有掩盖住周围闪烁的星光。
是个夜色很美的晚上呢……
这么想着，夏目走到窗户旁，伸手想要合上窗户，视线中却有什么一晃而过。
欸欸欸？
夏目微微瞪大眼睛，心脏砰砰急跳起来，却又觉得自己猜想的是不是错了。就在这时，之前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又出现了。
这回夏目看的很清楚，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是一条尾巴。
而且是很眼熟的尾巴。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直晃来晃去的尾巴突然停住了，下一秒便消失在视线中，随之出现的是一张倒着的毛茸茸的狗脸。
“嗷呜~”
黑溜溜的眼睛眨巴了几下，缩小状态的小狼狗叫出声来。
之前的猜测得到证实，原本加速的心跳声也渐渐回归正常，夏目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忍不住弯眸笑了。
果然，一开始以为离开了的人，其实是在房顶坐着。
两个人并没有怎么说话，路久抱着怀中的狼狗，偶尔抬头看着前方，偶尔垂眸抚摸黑，而坐在路久旁边的夏目则是托着腮看着夜色，有时会有微微的晚风从脸颊旁拂过，显得很是舒适。两个人之间尽管没有交谈，却并不显得尴尬，反而带着一种无言的默契。
有时候，甚至能听到楼下藤原夫妇偶然飘出来的笑声。
“夏目。”
“嗯？”
也许是夜色太好，夏目的声音也比以往更加温柔，他歪头看着路久，眉眼弯弯。
月色下的路久，面容显得比白日更加精致，，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因为笑对着他的夏目难得显出明显愣神的表情。
他像是因为在思考什么十分困难的问题一般，连语速也变得很慢。
“白天的小孩，他的父母，那个样子，是……”
眉头缓缓皱起，路久在思索什么，那双深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夏目，认真地问出自己疑惑的地方。
“为什么……要哭呢？后面，又是为什么笑呢？”
夏目微愣，为少年的疑惑，还有他认真的语气。
他……是真的不懂吧……
抿了抿唇，夏目在内心组织着语言，最后却道：
“因为爱吧。”
“爱？”
“是啊。”
这么说着，夏目却忍不住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实，虽然说得这么确定……”
实际上夏目记忆中也同样没有父母的记忆，所以也没有体验过这种情感。
楼下隐约的笑声让夏目眼神温柔了些，的确，他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过父母的存在，但后来他却从藤原夫妇身上感受到了长辈的关爱。
“因为爱，所以会担忧，因为担忧，所以哭泣。同样的，因为爱，所以会喜悦，会因为重获至宝而笑。”
夏目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星空，轻声道：“在每个父母心中，孩子都是他们的宝贝呢。”
“宝贝……”
路久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目光浮上迷茫。
他的父母也是么？
路久知道自己是由人类变为丧尸的，但他却并没觉得自己是一个丧尸有什么不对，从他变成丧尸起，人类在他眼中就不是同类了，他们的情绪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更何况当初失去很多记忆还有人类常识的他也无法理解来围剿他的人类脸上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后来才渐渐知道那种表情叫做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呢？那时的路久脑中曾经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人类是食物，但只要不主动来攻击他，路久并不喜欢去吃这种口味的食物，所以想不通的他很快便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遇见桔梗，桔梗告诉他，因为他和那些人类不同，所以他们害怕它。
从未想过的一个问题出现在脑海中。
他的父母，也会害怕他么？
“我也是父母的宝贝么？”
虽然面无表情，但路久眼里却带着迷茫，他甚至问道，“他们，会害怕我么？”
这是认识路久以来，夏目第一次看见这个少年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
“路久君。”
深蓝色双眸看向夏目。
“咳咳，”夏目在内心给自己打打气，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口才很好的人，也没怎么做过安慰人的事情，“那个……”
“额……”
“嗯……”
夏目：“……”大眼瞪小眼。
糟糕！
第一句就卡壳了怎么办？
夏目自己都为自己感到着急，但越是着急他反而越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甚至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啊啊，这么一点事都办不了……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几分钟后，夏目忍不住抬头，却发现少年还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倒映出茶色短发的自己，夏目从遇见路久的第一面起，就觉得对方的眼睛很漂亮，当这双眼睛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甚至让夏目有一瞬间的恍惚。
真的……很漂亮啊……
“我想，路久君的父母一定不会害怕你的。”
当夏目回过神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大概是迈出了第一步，夏目突然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定定地看着少年，浅褐色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光芒。
“路久君，一定有一个很爱你的父母，所以……”
所以即使你变成了丧尸，即使失去了很多的记忆，也依旧记得要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青年眉眼弯弯，目光清澈，他说——
“我想，路久君的家人，也一定在寻找路久君。”
路久觉得心脏那里很奇怪，好像有暖洋洋的东西从那里涌出来，甚至让他无法控制表情，比起普通人来说显得浅淡一些的唇很缓慢地，却真真实实地抿唇弯起。
这种情绪——
“很开心。”
路久低声道，甚至脸上的笑容都不像以往那般转而即逝，丧尸的面部神经并不灵活，可路久的笑容却越加明显。
“很开心。”
他甚至再次重复了一遍。
夜色下，少年的笑容虽不够灿烂，却让唯一的观众将这一幕印在了心底。
就算时光流转，岁月变迁，那个笑容却在夏目的记忆中，形成了永不褪色的画卷。
……
只是晚上吹了会风，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夏目就感冒了。
一大早醒来，夏目就觉得鼻子有些堵，头也有些晕晕的，等他挣扎着从被窝里起来的时候，发现昨晚和自己睡在同一个房间的路久早就起床了。
下楼后，夏目看见坐在藤原夫人旁边的路久，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乖乖坐着听藤原夫人的唠叨，在夏目眼中，竟然有种奇怪的……
萌？
夏目：“……”感觉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了呢。
大概是听到了夏目下楼的声音，藤原夫人原本带着笑容看过去，却在看见夏目的脸色时愣了下，然后站起身，一边走过去一边道，“贵志，你是不是感冒了，脸色有些红。”
等她走到夏目身边的时候，直接就伸出手探了探夏目额头的温度，眼底染上了一丝担忧。
“体温好高，我去给你找退烧药。”
“不……阿嚏！”
本来想阻止婶婶，不用那么麻烦，结果刚刚开口，夏目就打了一个喷嚏
。
一张纸巾出现在夏目的视线中。
“谢……阿嚏！”
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喷嚏，夏目接过路久递过来的纸巾时，脸上带着无奈，眼底却带着一丝温暖。
虽然不想让亲人那么担心，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才无法拒绝来自亲人的关怀。
路久微微歪头看着脸颊通红的夏目，深蓝色的双眸一眨不眨，然后，他也伸出了手。
原来发烧了，人类都是这么测试温度的么？
凉意从额头处沁进皮肤，让体温有些高的夏目忍不住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路久君的手，好冰。
他迷迷糊糊地这么想。
因为体温升高的原因，夏目的思路都有些模糊了。
他只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吃了藤原婶婶给自己的退烧药，然后又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了下来，睡意朦胧中，额头那丝凉意似乎一直都没有消失。
房间里安静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楼下藤原夫妇交谈的声音。
“其实，走了也很正常吧……”
这么自言自语，却无法掩盖内心的失望。
夏目叹了口气，看向窗外。明月高悬，月光皎洁，却也没有掩盖住周围闪烁的星光。
是个夜色很美的晚上呢……
这么想着，夏目走到窗户旁，伸手想要合上窗户，视线中却有什么一晃而过。
欸欸欸？
夏目微微瞪大眼睛，心脏砰砰急跳起来，却又觉得自己猜想的是不是错了。就在这时，之前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又出现了。
这回夏目看的很清楚，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是一条尾巴。
而且是很眼熟的尾巴。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直晃来晃去的尾巴突然停住了，下一秒便消失在视线中，随之出现的是一张倒着的毛茸茸的狗脸。
“嗷呜~”
黑溜溜的眼睛眨巴了几下，缩小状态的小狼狗叫出声来。
之前的猜测得到证实，原本加速的心跳声也渐渐回归正常，夏目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忍不住弯眸笑了。
果然，一开始以为离开了的人，其实是在房顶坐着。
两个人并没有怎么说话，路久抱着怀中的狼狗，偶尔抬头看着前方，偶尔垂眸抚摸黑，而坐在路久旁边的夏目则是托着腮看着夜色，有时会有微微的晚风从脸颊旁拂过，显得很是舒适。两个人之间尽管没有交谈，却并不显得尴尬，反而带着一种无言的默契。
有时候，甚至能听到楼下藤原夫妇偶然飘出来的笑声。
“夏目。”
“嗯？”
也许是夜色太好，夏目的声音也比以往更加温柔，他歪头看着路久，眉眼弯弯。
月色下的路久，面容显得比白日更加精致，，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因为笑对着他的夏目难得显出明显愣神的表情。
他像是因为在思考什么十分困难的问题一般，连语速也变得很慢。
“白天的小孩，他的父母，那个样子，是……”
眉头缓缓皱起，路久在思索什么，那双深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夏目，认真地问出自己疑惑的地方。
“为什么……要哭呢？后面，又是为什么笑呢？”
夏目微愣，为少年的疑惑，还有他认真的语气。
他……是真的不懂吧……
抿了抿唇，夏目在内心组织着语言，最后却道：
“因为爱吧。”
“爱？”
“是啊。”
这么说着，夏目却忍不住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实，虽然说得这么确定……”
实际上夏目记忆中也同样没有父母的记忆，所以也没有体验过这种情感。
楼下隐约的笑声让夏目眼神温柔了些，的确，他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过父母的存在，但后来他却从藤原夫妇身上感受到了长辈的关爱。
“因为爱，所以会担忧，因为担忧，所以哭泣。同样的，因为爱，所以会喜悦，会因为重获至宝而笑。”
夏目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星空，轻声道：“在每个父母心中，孩子都是他们的宝贝呢。”
“宝贝……”
路久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目光浮上迷茫。
他的父母也是么？
路久知道自己是由人类变为丧尸的，但他却并没觉得自己是一个丧尸有什么不对，从他变成丧尸起，人类在他眼中就不是同类了，他们的情绪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更何况当初失去很多记忆还有人类常识的他也无法理解来围剿他的人类脸上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后来才渐渐知道那种表情叫做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呢？那时的路久脑中曾经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人类是食物，但只要不主动来攻击他，路久并不喜欢去吃这种口味的食物，所以想不通的他很快便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遇见桔梗，桔梗告诉他，因为他和那些人类不同，所以他们害怕它。
从未想过的一个问题出现在脑海中。
他的父母，也会害怕他么？
“我也是父母的宝贝么？”
虽然面无表情，但路久眼里却带着迷茫，他甚至问道，“他们，会害怕我么？”
这是认识路久以来，夏目第一次看见这个少年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
“路久君。”
深蓝色双眸看向夏目。
“咳咳，”夏目在内心给自己打打气，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口才很好的人，也没怎么做过安慰人的事情，“那个……”
“额……”
“嗯……”
夏目：“……”大眼瞪小眼。
糟糕！
第一句就卡壳了怎么办？
夏目自己都为自己感到着急，但越是着急他反而越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甚至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啊啊，这么一点事都办不了……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几分钟后，夏目忍不住抬头，却发现少年还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倒映出茶色短发的自己，夏目从遇见路久的第一面起，就觉得对方的眼睛很漂亮，当这双眼睛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甚至让夏目有一瞬间的恍惚。
真的……很漂亮啊……
“我想，路久君的父母一定不会害怕你的。”
当夏目回过神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大概是迈出了第一步，夏目突然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定定地看着少年，浅褐色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光芒。
“路久君，一定有一个很爱你的父母，所以……”
所以即使你变成了丧尸，即使失去了很多的记忆，也依旧记得要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青年眉眼弯弯，目光清澈，他说——
“我想，路久君的家人，也一定在寻找路久君。”
路久觉得心脏那里很奇怪，好像有暖洋洋的东西从那里涌出来，甚至让他无法控制表情，比起普通人来说显得浅淡一些的唇很缓慢地，却真真实实地抿唇弯起。
这种情绪——
“很开心。”
路久低声道，甚至脸上的笑容都不像以往那般转而即逝，丧尸的面部神经并不灵活，可路久的笑容却越加明显。
“很开心。”
他甚至再次重复了一遍。
夜色下，少年的笑容虽不够灿烂，却让唯一的观众将这一幕印在了心底。
就算时光流转，岁月变迁，那个笑容却在夏目的记忆中，形成了永不褪色的画卷。
……
只是晚上吹了会风，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夏目就感冒了。
一大早醒来，夏目就觉得鼻子有些堵，头也有些晕晕的，等他挣扎着从被窝里起来的时候，发现昨晚和自己睡在同一个房间的路久早就起床了。
下楼后，夏目看见坐在藤原夫人旁边的路久，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乖乖坐着听藤原夫人的唠叨，在夏目眼中，竟然有种奇怪的……
萌？
夏目：“……”感觉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了呢。
大概是听到了夏目下楼的声音，藤原夫人原本带着笑容看过去，却在看见夏目的脸色时愣了下，然后站起身，一边走过去一边道，“贵志，你是不是感冒了，脸色有些红。”
等她走到夏目身边的时候，直接就伸出手探了探夏目额头的温度，眼底染上了一丝担忧。
“体温好高，我去给你找退烧药。”
“不……阿嚏！”
本来想阻止婶婶，不用那么麻烦，结果刚刚开口，夏目就打了一个喷嚏
。
一张纸巾出现在夏目的视线中。
“谢……阿嚏！”
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喷嚏，夏目接过路久递过来的纸巾时，脸上带着无奈，眼底却带着一丝温暖。
虽然不想让亲人那么担心，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才无法拒绝来自亲人的关怀。
路久微微歪头看着脸颊通红的夏目，深蓝色的双眸一眨不眨，然后，他也伸出了手。
原来发烧了，人类都是这么测试温度的么？
凉意从额头处沁进皮肤，让体温有些高的夏目忍不住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路久君的手，好冰。
他迷迷糊糊地这么想。
因为体温升高的原因，夏目的思路都有些模糊了。
他只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吃了藤原婶婶给自己的退烧药，然后又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了下来，睡意朦胧中，额头那丝凉意似乎一直都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