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凤没想杀他,原本就也杀不了他,到底昆仑山的青鸟使者,除了谢蓬莱还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可奈何不了他自己去找死。
那时剑影刀光纷乱如雨,一片血雨腥风中,惨白的伯奇傩面在晦暗之中像一颗惨白的星,於冰蓝色流火之中熠熠生辉,红羽巫衣的衣带和鸟羽几乎要融进这一片血色,只剩下冰蓝流火为修士们开出一条杀向孔雀明王的通途。
江雪亭是天下唯一的巫,只有她的傩能做到这种地步。
江淮凤看到她了,他气得大笑,杀尽了想要他死的所有人走到了江雪亭面前,笑着揭开了惨白的傩面,将满手的血抹到江雪亭脸上,哪怕手指被巫力灼烧的露出骨头也毫不在意,活脱脱一个疯鬼相。
江雪亭被他掐着下颌说不出话,只有一双眼睛像雪一样冷,那双眼睛与江淮凤的雀眼对视,她没看到江淮凤,只看到了一个冷血疯癫的孔雀明王。
他已经找不到原来的自己了。
两人僵持着谁都没说话,他们太熟悉彼此了,哪怕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江雪亭也知道,江淮凤不会直接杀了她。
果然,江淮凤率先叹了口气,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江雪亭,连你也想杀我?」
这是最後的质问了。
若你也要杀我。
那孔雀明王此身於正道,便再无牵绊。
在这种气氛紧绷到极点的时候,江雪亭忽然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比如他们一同降生,比如他们血脉相连。
在人间,他们或许应该被称作手足,称作姊弟。
可现在……
手足相残,兄弟阋墙。
她没说话,可只一个眼神就能让江淮凤知道她的答案。
哪有人能一直停留在少年时分。
离恨天江淮凤可以活,无妄海孔雀明王必须死。
故人不可再相认。
但江淮凤不想死。
於是利剑出鞘,流火滔天,剑刃与火纠缠不清,九分憎恨中的一分不舍谁都看不清晰。
直到最後江雪亭不敌,口中鲜血从唇角滑落时,江淮凤挥剑起势,准备给她最後一剑。
嗤。
鲜血溅了江雪亭满脸,染红那双睁大的眼睛,江淮凤垂眸,看着刺穿自己胸膛的细窄剑刃上镌刻那片青色鸟羽,忽然闷笑出声,然後越来越放肆,用那只被巫力伤得露骨的手攥紧了青陵光的剑固定在自己胸膛中,然後掌中长剑挽花倒转,缠着邪气的剑锋对准了自己的腹部,乾脆利落的捅穿了离得很近的两人的躯壳。
身後肩颈处溅上了一股滑腻的温热,给他原本就被各种鲜血染红的衣衫又添一片血色,江淮凤面无表情的把剑拔了出来伸手接住倒在自己後背上的人,顺手割断了江雪亭的咽喉,扶着他们躺倒在地上,合上了青陵光那双跟他颜色很像的眼睛。
周围的人几乎被他杀尽了,剩下的眼见着他忽然安静下来也不敢上前,只警惕的围着他们,江淮凤也不管他们要干什麽,连刚杀了人的剑都随手扔到一旁。
他坐在两具尚有馀温的尸体旁沉默了很久,直到周围的人以为他就这样睡着了时,他们听到了一声呜咽,然後是走调的歌声。
那原本应该是首挺温柔的歌,只是唱它的人遍体鳞伤,刺穿腹部的一剑可能伤到了肺腑,唱出来的声音像一只坏掉的破风箱,让温柔的歌染上了诡异和凄凉。
「太阳下山了…星星出来了……」
「我的小鸟啊…」
「快快睡觉吧……」
月亮下山了,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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