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驭人之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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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一瘸一拐踏进房门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双膝一软，毫无气节的跪下。
黑焦一片的脑袋结结实实砸进柔软的地毯里，那张沾满血渍和汗液的脸紧贴地面。
程野才不在乎男儿膝下有没有黄金，今天他若不能过段三这关，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忌日。
程野在返程途中已经想好了说辞，他不会将叶蛮交代出去。不管是为了那一丝自由的可能性还是为了在段三面前争取一条活路。
试想一下，他跟段三实话实说。神迹全队人几乎死光了，食鸟蛛脱离控制了，白花被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兵不刃血直接抢跑了。
我为什么能活着回来？那是因为我很配合他，将您的老底扒得一干二净。哦对了，您老人家心心念念的天狼蛛也被训练成人家的狗腿子了。
得知真相的段三定会怒不可遏将他折磨致死，他的女儿也会成为段三迁怒下的牺牲品。
所以程野根本不敢说出实情，而是替这次损伤惨重的任务找到一个最完美的替罪羔羊。
“三爷，咱们被江山楼给阴了！那花也被黑鬼那个狗日的抢走了！”
在程野声情并茂的描绘下，段三的脸色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红。
一旁的袁昊剑眉微挑，脸上闪过明显的诧异。
江山楼曾是袁昊首选的合作对象，可惜这个来历成谜组织中的成员都颇为神出鬼没。
袁昊实在找不到对方的老巢，更见不到对方的首领。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上大张旗鼓占据半岛酒店的段三寻求合作。
若是一般人挡了段三的财路，段三会毫不犹豫将对方千刀万剐之后丢进蛛房。但江山楼，黑鬼，这两个字眼却成功将段三灭他全家的计划堵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与声名显赫的天狼帮不同，江山楼是在灾变后迅速崛起的新组织。这是一个纪律分明，全员由变异者构成的强劲势力。
天狼帮在人数上虽然多于江山楼，但论整体战斗力，江山楼的精兵强将可不是天狼帮这帮乌合之众能对抗的。
天狼帮收保护费的小队曾多次跟江山楼因变异者的归属问题起冲突。结果均以天狼帮小队死伤惨重，江山楼带着变异者扬长而去收场。
火拼数次后，天狼帮的成员在连城打家劫舍横行霸道的时候，若遇上江山楼的人，会立刻识趣的绕道而行。
段三能把市中心这块地啃下来，那还是因为江山楼嫌市中心丧尸怪物成群易攻难守，所以直接放弃了这块地盘的争夺权。
江山楼那伙人只对城市里的物资和变异者感兴趣，多数时间他们更喜欢在人烟稀少的郊区游走。这使两个帮派处于诡异的互相制衡状态，你占你的市中心，我管我的大郊区。
如果段三自诩是连城的土皇帝，江山楼的楼主黑鬼就是手握重兵实权却深居简出的大将军。
天狼帮很多人都听说过黑鬼这个名号，也知道这人是江山楼的老大。但黑鬼具体长啥样却鲜有人知。此人从不在人前露面，神秘至极。
这样一个令段三无比忌惮的存在带着一群装备精良的变异者阻了段三的财路。这在段三看来是黑鬼对他的嗤之以鼻，是江山楼对天狼帮的公开宣战！
“三爷，您是不知道那黑鬼说话多过分。他竟然说您是只敢窝在市中心的病猫！这狗东西明显已经狂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程野一脸愤然的指桑骂槐，他知道段三是个自私又自大的狗东西，最听不得他人对自己的轻视之语。所以大胆借着“黑鬼”之口，将段三狠狠讽刺了一顿。
“他说我是病猫？”
段三怒极反笑，手心里的玻璃杯咯吱作响，最后被他生生捏碎。
段三由于出身不好的缘故，生平最恨的便是被人轻视。灾变前的天狼帮远没有如今万众一心的团结模样。那时段三还需要依靠左膀右臂的力量管理帮会，所以他小心谨慎谦卑有理。
自打段三觉醒异能成为天狼帮里说一不二的至高存在，他便彻底放开手脚释放天性。天狼帮的高层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凡是在段三面前大放厥词之人，最终都会被丢进蛛房。
这种唯我独尊的舒心日子没过几天，就杀出个强大的江山楼强行跟他平分连城。如今那黑鬼更是狂妄到直接用言语羞辱他！
段三内心的怒火烧得猛烈，他恨不得立刻带着全帮人马打上门去搞死黑鬼，将江山楼吞并化为自己的助力。
这便是程野真正的目的，甩锅给江山楼既能隐藏叶蛮的存在，又能给段三竖立一个得罪不起却想要取而代之的活靶子。
“三爷，照我说，咱们天狼帮的人可比江山楼多出不少！咱们完全可以带着兄弟们打下江山楼的地盘，把咱们的东西抢回来！”
“呵，就你这蠢货还想打江山楼？我让你带20人去摘朵花，你都能让黑鬼截胡了。这次你又想带走多少人去送人头？”
段三嘴上没好气的骂程野，实际心里已经被程野给说动了。
段三想当连城里唯一的霸王，而不是跟黑鬼玩南皇北帝的把戏。但他又深知凭天狼帮的家底想跟江山楼硬刚，这恐怕是个伤筋动骨的亏本买卖。
“三爷，咱们不能认怂啊！这次咱们忍了，下次江山楼打到咱家门口怎么办？但凡忍了一次，以后次次让步的就是咱们了！”
程野还在劝，他巴不得段三昏了头带着人跟江山楼打得头破血流。等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程野自然能带着女儿平安退场。
如果叶蛮在这里，定会佩服此人看碟子下菜的本事。
在叶蛮面前程野会装可怜，在段三脚下他又能立刻化身成忠实心诚的奴仆。程野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能说进段三心坎里，这种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忍辱负重的人才，真是不多见了。
然而段三是个傲慢自大的混人，可不是个意气用事的蠢人。
“程野，江山楼爷自会收拾。眼前，咱们就说说这趟血本无归的差事，爷该给你什么奖励吧？”
段三陡然冷笑一声，阴恻恻开口。
他段三可不是被人随便撺掇两句就出门找不到北的蠢蛋。江山楼在程野的教唆下成功变成扎在段三心里的一根刺。
但段三同样没忘记让自己苦等一夜却空欢喜一场的程野。
那双浸满寒霜的眼犹如刀片从程野脸上刮过，带着透心凉的寒意。
刚刚骂爽了的程野，神色一僵，心脏猛然下坠。那张能说会道的嘴骤然失声。
这种突然卡壳的感觉让他想起跟段三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段三的表情几乎跟现在一模一样。叶蛮的许诺让程野飞上了天，忘记了眼前的段三是一只滞留在人间的恶鬼。
而程野过度的语言挑衅，便是在不停激怒这只恶鬼将自己拖下地狱。
“不如我奖你女儿一道菜怎么样？”
段三漫不经心的挑眉轻笑，嘴角边浮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段三其实长得极好，他的长相随他那短命的母亲。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笑起来腼腆俊俏。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像只小奶狗。
然而就是这么个笑起来毫无攻击性的人，却总喜欢做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一道将你剁成肉末的菜应该挺下饭的吧？”
段三一脸恶意的欣赏着程野分崩离析的表情与深入眼底的惧意。
他享受这种瞬间击溃人心的快感，一念定生死的感觉是如此迷人。
“我出现在这里可不是看你们开战前动员会议的。既然交易失败，那十枚晶核请按照约定归还给我。”
袁昊倏忽起身，打断了段三折磨程野的兴致。
段三闻言细条慢理站起身，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嗤笑。
“袁昊，世界已经变了。你既然站在我的地盘上，就得按我的规矩行事。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你服从我，要么我弄死你。”
说完段三打了个响指，门外蓄势待发的九名变异者领着十几个普通小弟立刻冲了进来。眨眼间，房间里挤满了面露兴奋的恶徒。
这些人眼里带着赤裸裸的杀意，他们肆无忌惮的打量袁昊，似乎已经在考虑如何一点点虐杀这个千里送晶核的冤大头。
在众人不怀好意的注视下，一直面无波澜的袁昊突然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世界已经变了。而你显然还不知道在崭新的世界里，你到底站在什么位置上。”
他用一种疲惫中带着怜悯的口吻走到落地窗前，伸出食指指向不远处的商贸大厦。
在段三看傻子一般的鄙夷目光中，袁昊淡淡开口：
“你看见那座商贸大厦了吗？那是江城最高的一栋楼，建于20年前，共有68层，高334米。”
“段三，今天我自费请你看一场戏。”
随着袁昊话音落地，一个由远及近的物体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商贸大楼。
当那东西冲撞到商贸大楼表层的刹那，这栋直指苍穹的历史建筑就像一个仰面倒地的老人，在众人惊骇万分的注视下瓦解，倒塌。
大楼崩塌的轰隆声如同惊雷在呆若木鸡的众人耳边持续炸响，脚下的地面微微摇晃。让人分不清是自己在颤栗还是地震在爆发。
一块脸盆大小的不规则石头猝然击碎落地窗，直直射向离窗户最近的袁昊。
这块石头来得太过突然，看到这一幕的人几乎只能木着脑袋瞪着眼看着石块携着巨大的冲击力袭来。
根本不可能躲开，这是众人一闪而过的心声。
然而袁昊的举动注定要颠覆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想象。
几乎在石头破窗而入的瞬间，袁浩就已经举起右手蓄势待发。
无形的弯刀风刃从他手心射出，将迎面而来的石块绞杀成碎末。
轻松处理完这一突发事故，袁昊转身看向满目震惊的段三。
“你现在还认为这是你的地盘吗？我的耐心和礼貌是有限的，如果你继续不自量力的挑衅我，我不介意再请你看一场戏。不过这场戏的主角，是这栋楼。”
袁浩指了指自己脚下，他冷漠的声音清晰传达到每个人耳膜里。但众人的大脑就像突然断片，这段话在经过十几秒的消化后才被他们所理解。
程野第一次看到段三脸上倨傲的面具破裂，就像金字塔顶端的狩猎者蓦然发现这世上克制他的天敌从天而降。
程野一瘸一拐踏进房门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双膝一软，毫无气节的跪下。
黑焦一片的脑袋结结实实砸进柔软的地毯里，那张沾满血渍和汗液的脸紧贴地面。
程野才不在乎男儿膝下有没有黄金，今天他若不能过段三这关，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忌日。
程野在返程途中已经想好了说辞，他不会将叶蛮交代出去。不管是为了那一丝自由的可能性还是为了在段三面前争取一条活路。
试想一下，他跟段三实话实说。神迹全队人几乎死光了，食鸟蛛脱离控制了，白花被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兵不刃血直接抢跑了。
我为什么能活着回来？那是因为我很配合他，将您的老底扒得一干二净。哦对了，您老人家心心念念的天狼蛛也被训练成人家的狗腿子了。
得知真相的段三定会怒不可遏将他折磨致死，他的女儿也会成为段三迁怒下的牺牲品。
所以程野根本不敢说出实情，而是替这次损伤惨重的任务找到一个最完美的替罪羔羊。
“三爷，咱们被江山楼给阴了！那花也被黑鬼那个狗日的抢走了！”
在程野声情并茂的描绘下，段三的脸色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红。
一旁的袁昊剑眉微挑，脸上闪过明显的诧异。
江山楼曾是袁昊首选的合作对象，可惜这个来历成谜组织中的成员都颇为神出鬼没。
袁昊实在找不到对方的老巢，更见不到对方的首领。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上大张旗鼓占据半岛酒店的段三寻求合作。
若是一般人挡了段三的财路，段三会毫不犹豫将对方千刀万剐之后丢进蛛房。但江山楼，黑鬼，这两个字眼却成功将段三灭他全家的计划堵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与声名显赫的天狼帮不同，江山楼是在灾变后迅速崛起的新组织。这是一个纪律分明，全员由变异者构成的强劲势力。
天狼帮在人数上虽然多于江山楼，但论整体战斗力，江山楼的精兵强将可不是天狼帮这帮乌合之众能对抗的。
天狼帮收保护费的小队曾多次跟江山楼因变异者的归属问题起冲突。结果均以天狼帮小队死伤惨重，江山楼带着变异者扬长而去收场。
火拼数次后，天狼帮的成员在连城打家劫舍横行霸道的时候，若遇上江山楼的人，会立刻识趣的绕道而行。
段三能把市中心这块地啃下来，那还是因为江山楼嫌市中心丧尸怪物成群易攻难守，所以直接放弃了这块地盘的争夺权。
江山楼那伙人只对城市里的物资和变异者感兴趣，多数时间他们更喜欢在人烟稀少的郊区游走。这使两个帮派处于诡异的互相制衡状态，你占你的市中心，我管我的大郊区。
如果段三自诩是连城的土皇帝，江山楼的楼主黑鬼就是手握重兵实权却深居简出的大将军。
天狼帮很多人都听说过黑鬼这个名号，也知道这人是江山楼的老大。但黑鬼具体长啥样却鲜有人知。此人从不在人前露面，神秘至极。
这样一个令段三无比忌惮的存在带着一群装备精良的变异者阻了段三的财路。这在段三看来是黑鬼对他的嗤之以鼻，是江山楼对天狼帮的公开宣战！
“三爷，您是不知道那黑鬼说话多过分。他竟然说您是只敢窝在市中心的病猫！这狗东西明显已经狂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程野一脸愤然的指桑骂槐，他知道段三是个自私又自大的狗东西，最听不得他人对自己的轻视之语。所以大胆借着“黑鬼”之口，将段三狠狠讽刺了一顿。
“他说我是病猫？”
段三怒极反笑，手心里的玻璃杯咯吱作响，最后被他生生捏碎。
段三由于出身不好的缘故，生平最恨的便是被人轻视。灾变前的天狼帮远没有如今万众一心的团结模样。那时段三还需要依靠左膀右臂的力量管理帮会，所以他小心谨慎谦卑有理。
自打段三觉醒异能成为天狼帮里说一不二的至高存在，他便彻底放开手脚释放天性。天狼帮的高层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凡是在段三面前大放厥词之人，最终都会被丢进蛛房。
这种唯我独尊的舒心日子没过几天，就杀出个强大的江山楼强行跟他平分连城。如今那黑鬼更是狂妄到直接用言语羞辱他！
段三内心的怒火烧得猛烈，他恨不得立刻带着全帮人马打上门去搞死黑鬼，将江山楼吞并化为自己的助力。
这便是程野真正的目的，甩锅给江山楼既能隐藏叶蛮的存在，又能给段三竖立一个得罪不起却想要取而代之的活靶子。
“三爷，照我说，咱们天狼帮的人可比江山楼多出不少！咱们完全可以带着兄弟们打下江山楼的地盘，把咱们的东西抢回来！”
“呵，就你这蠢货还想打江山楼？我让你带20人去摘朵花，你都能让黑鬼截胡了。这次你又想带走多少人去送人头？”
段三嘴上没好气的骂程野，实际心里已经被程野给说动了。
段三想当连城里唯一的霸王，而不是跟黑鬼玩南皇北帝的把戏。但他又深知凭天狼帮的家底想跟江山楼硬刚，这恐怕是个伤筋动骨的亏本买卖。
“三爷，咱们不能认怂啊！这次咱们忍了，下次江山楼打到咱家门口怎么办？但凡忍了一次，以后次次让步的就是咱们了！”
程野还在劝，他巴不得段三昏了头带着人跟江山楼打得头破血流。等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程野自然能带着女儿平安退场。
如果叶蛮在这里，定会佩服此人看碟子下菜的本事。
在叶蛮面前程野会装可怜，在段三脚下他又能立刻化身成忠实心诚的奴仆。程野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能说进段三心坎里，这种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忍辱负重的人才，真是不多见了。
然而段三是个傲慢自大的混人，可不是个意气用事的蠢人。
“程野，江山楼爷自会收拾。眼前，咱们就说说这趟血本无归的差事，爷该给你什么奖励吧？”
段三陡然冷笑一声，阴恻恻开口。
他段三可不是被人随便撺掇两句就出门找不到北的蠢蛋。江山楼在程野的教唆下成功变成扎在段三心里的一根刺。
但段三同样没忘记让自己苦等一夜却空欢喜一场的程野。
那双浸满寒霜的眼犹如刀片从程野脸上刮过，带着透心凉的寒意。
刚刚骂爽了的程野，神色一僵，心脏猛然下坠。那张能说会道的嘴骤然失声。
这种突然卡壳的感觉让他想起跟段三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段三的表情几乎跟现在一模一样。叶蛮的许诺让程野飞上了天，忘记了眼前的段三是一只滞留在人间的恶鬼。
而程野过度的语言挑衅，便是在不停激怒这只恶鬼将自己拖下地狱。
“不如我奖你女儿一道菜怎么样？”
段三漫不经心的挑眉轻笑，嘴角边浮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段三其实长得极好，他的长相随他那短命的母亲。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笑起来腼腆俊俏。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像只小奶狗。
然而就是这么个笑起来毫无攻击性的人，却总喜欢做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一道将你剁成肉末的菜应该挺下饭的吧？”
段三一脸恶意的欣赏着程野分崩离析的表情与深入眼底的惧意。
他享受这种瞬间击溃人心的快感，一念定生死的感觉是如此迷人。
“我出现在这里可不是看你们开战前动员会议的。既然交易失败，那十枚晶核请按照约定归还给我。”
袁昊倏忽起身，打断了段三折磨程野的兴致。
段三闻言细条慢理站起身，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嗤笑。
“袁昊，世界已经变了。你既然站在我的地盘上，就得按我的规矩行事。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你服从我，要么我弄死你。”
说完段三打了个响指，门外蓄势待发的九名变异者领着十几个普通小弟立刻冲了进来。眨眼间，房间里挤满了面露兴奋的恶徒。
这些人眼里带着赤裸裸的杀意，他们肆无忌惮的打量袁昊，似乎已经在考虑如何一点点虐杀这个千里送晶核的冤大头。
在众人不怀好意的注视下，一直面无波澜的袁昊突然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世界已经变了。而你显然还不知道在崭新的世界里，你到底站在什么位置上。”
他用一种疲惫中带着怜悯的口吻走到落地窗前，伸出食指指向不远处的商贸大厦。
在段三看傻子一般的鄙夷目光中，袁昊淡淡开口：
“你看见那座商贸大厦了吗？那是江城最高的一栋楼，建于20年前，共有68层，高334米。”
“段三，今天我自费请你看一场戏。”
随着袁昊话音落地，一个由远及近的物体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商贸大楼。
当那东西冲撞到商贸大楼表层的刹那，这栋直指苍穹的历史建筑就像一个仰面倒地的老人，在众人惊骇万分的注视下瓦解，倒塌。
大楼崩塌的轰隆声如同惊雷在呆若木鸡的众人耳边持续炸响，脚下的地面微微摇晃。让人分不清是自己在颤栗还是地震在爆发。
一块脸盆大小的不规则石头猝然击碎落地窗，直直射向离窗户最近的袁昊。
这块石头来得太过突然，看到这一幕的人几乎只能木着脑袋瞪着眼看着石块携着巨大的冲击力袭来。
根本不可能躲开，这是众人一闪而过的心声。
然而袁昊的举动注定要颠覆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想象。
几乎在石头破窗而入的瞬间，袁浩就已经举起右手蓄势待发。
无形的弯刀风刃从他手心射出，将迎面而来的石块绞杀成碎末。
轻松处理完这一突发事故，袁昊转身看向满目震惊的段三。
“你现在还认为这是你的地盘吗？我的耐心和礼貌是有限的，如果你继续不自量力的挑衅我，我不介意再请你看一场戏。不过这场戏的主角，是这栋楼。”
袁浩指了指自己脚下，他冷漠的声音清晰传达到每个人耳膜里。但众人的大脑就像突然断片，这段话在经过十几秒的消化后才被他们所理解。
程野第一次看到段三脸上倨傲的面具破裂，就像金字塔顶端的狩猎者蓦然发现这世上克制他的天敌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