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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喜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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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大妖小妖,赤狐白狐,解凌遇与符牙,包括寻青自己,全都面露震惊。

    “今日我武当众人就是要带他回去,由我师门自行处理,”无患子又挣开按压,起身拔剑,“诸位若是有人拦我,就是包庇罪龙,必遭天罚!”

    那群聒噪的妖精顿时悚然动容,一个个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解钏也站起身子,道:“罪龙转世,可有依据?”

    无患子道:“起初寻青奉命跟踪尔等,后又转为追随,一路风雨无常,时有雷鸣电闪,可是如此?”

    解钏道:“确实。”

    无患子道:“这楼中妖气虽浓,却也有龙骨威压之气笼罩,难道你不曾觉察分毫?”

    解钏露出惊讶表情:“竟不是错觉。”

    无患子似有得意,又道:“我有徒儿在他身上见过龙鳞,待到稍后亲眼见证,还请诸位莫要再狡辩。”

    寻青始终紧皱眉头,满面不耐,就差说出那句“荒唐”,却还是推开挡路的解珠,立于无患子面前:“道长可知我的龙鳞在哪儿?”

    无患子道:“脱下上衣,便可知晓。”

    寻青闻言照做,无患子却道:“跪下,由你三师弟来脱!”

    “我已废左耳,断仙根,立誓再不回武当,”寻青不为所动,继续解着衣带,“我不是你的门徒,不必跪。”

    原本雪白的道袍污迹斑斑,随后落下,他垂头自检,并未看出异样,却听身后无数口凉气吸起,众妖哗然。

    “有!在那儿!”

    “……真的有……”

    “在他背后……!”

    寻青屏息,抬起手臂,目光撞上解珠泪水充盈的双眼,指尖也终于摸到颈骨三寸以下的位置——

    那里确实有一块突出。

    一块光滑的,坚硬的,冰冷的鳞片,钉凿似的嵌在他的肌肤里。

    再转回头,便是昔日师长与同门得意又憎恶的眼神。

    “此物并非我身体生出,是有人放上去的。”寻青试图说理。

    “还敢狡辩!”

    “他这是怕了,怕了便说谎!”

    却没有人听。

    “捕龙索,快把他捉住!”无患子下令。

    “慢!”

    一柄利刃飞出,生生把那捕龙的神兵之器钉在地上,细看竟色若琥珀,乃是茶水冻成。而飞出此刀的解钏也行至纠纷中心,把解珠与解凌遇都挡在身后。

    “寻青,寻青,本以为你只是我家小妹的玩具,如今看来好像还有些其他用处,”他看着那片银光闪烁的龙鳞,若有所思,“既是罪龙一条,且有惊人神力,我又为何不把你留下,为我所用?”

    寻青一愣。

    无患子等人更是惊怒:“涂山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要捉的人,我要留,天要罚的龙,我要保,”解钏字字清晰,“与好人作对,我的爱好。”

    符牙爆发大笑,拍手称快:“狐王,这才是你!”

    解钏道:“别吵。”

    随后微微一笑,无患子身后一众弟子便被一股巨力拔起,禁锢空中,挣扎时佩剑纷纷落地,砸出叮铃震响。

    “你这是要与整个武当为敌!”无患子拔剑,却未出招。

    “我们做过朋友么?”解钏歪过头,似有疑惑。

    那柄剑在刺中他之前,就会断成三截,他对此有十成把握。

    无患子果然在刹那之后出了招。

    之后发生的却在意料之外——寻青忽然闪身挡了他的视线,那柄剑在被他弄断之前也被阻拦,拦上前去的正是寻青的斩妖剑!

    “我与武当的恩怨,他人不必插手,”寻青高声道,“无患子,我本怀疑是你害死了师父,苦于没有证据,只得作罢,今日既然你不愿放我活路,何不与我单独试剑三轮,胜者活,败者死!”

    “好!”无患子运气立剑,“今日我就斩了你这罪龙!”

    正是慷慨激昂之时,有一出好戏就要上演,那些爱看热闹的妖怪却无一喝彩,反而噤若寒蝉……

    只因他们都听到了那声响。

    哗……哗……自护城河流涌出。

    轰……轰……穿过城中街道。

    咚!撞入这楼中。

    只在刹那之间,大水冲入烙仙楼底,形若成群水龙将众人包围,骤然收紧之时,却掠过诸多妖物头顶,准确地缠绕武当众人,一个都不落,将其托至楼底中央,令其浮至二层高度,猛地聚成一团巨大水球,几乎填满楼中空圈,刹那隔绝一切呼吸!

    随后只见得水球飞速旋转,之中暗流翻滚,旋涡不断,如有发狂猛兽禁锢其内,把水花溅了四处。待到众人抹干净脸,视线恢复清晰时,那水球也终于停止了旋转,白沫平息,水中禁锢的人却全都一动不动,成了死人。

    甚至有残肢断臂夹杂其中,连同血丝缠绕。

    剑仍举在寻青手里。

    看他的表情,似乎也被这力量震撼,不敢相信它源于自己。

    所有视线都钉在他脸上,接着,又落上那只水球,看它再度化为条条水龙,群游返回,载着那些死人往城外去。

    几根廊柱被冲断,吱呀几声之后,又有小半边楼层接连发生了坍塌,好一片狼藉,不少小妖尖叫着躲避,却仍不肯眨一眨眼,错过一瞬。

    只有解钏一人看到解凌遇出窍的眼神和惨白的脸。

    还有他挂着冷汗的下巴与喉结。

    但这也只是余光,只是一念之间,解钏眼中浮现的异样短到无法察觉。他又看看残破的楼壁、乱七八糟的楼板,脸上却显出笑意,引得寻青愧疚更甚,拱手道歉:“多谢方才维护,不帮你修好此楼,我不会离开此地。”

    解钏捡起捕龙索,一把捏成齑粉,之后才瞟他一眼,道:“不用你修。”

    正当寻青大惑不解时,那些湿淋淋碎在地上的木柱木板竟凭空移动起来,缓缓拼凑,撑起第一层第一间房的框架!

    烙仙楼仿佛自有生命,正在自行愈合。

    所有妖怪都对此见怪不怪,热闹看完了,抱着各自的工具就要回去做活,却见解钏一扬手,楼底中央闪出一面摆满美酒珍馐的圆桌,并且正在迅速扩大,餐盘酒壶也在不断增加着数量,几乎占满整个空间。

    桌沿与墙壁间隙只够坐下一人,挤不下的妖怪都往桌面上蹦,不想被压到桌下,见解钏仍有盈盈笑意,他们便大着胆子,忍不住尝尝那些美味。而身处上层的妖怪们也不眼红,只因每一层空圈之中都浮了一张同样大小的圆桌,他们正争先恐后地翻出围栏,想要抢第一壶酒呢!

    不知“食欲”那层情状如何?

    只听解钏说道:“诸位方才受的惊吓不少,我于心有愧,特此准备佳宴五桌,今夜还请畅饮开怀!”

    不等他说完那些妖怪就迫不及待地敞开了肚皮,爬到桌面中央去找最甜的果子,最香的肉。一时间这烙仙楼中人声鼎沸,似乎没人还在意它破了小半,还在默默修补。

    而解钏自己也拿了壶酒,在解珠推开几只小妖坐在他身边时,与她对酌起来。

    隔了约有十步,解凌遇静静看着解钏喝酒,手中捏了只木雕小狐。

    每一道雕痕都出自他手,方才混乱拥挤之中,他看着它从解钏袖口滑落,又在第二只妖怪踩它之前跑过去蹲下,把它捡了起来。

    如今看解钏喝下半壶,他才敢低头擦拭那只豺妖留下的脚印,也才敢胡思乱想。

    解钏喝醉了吗?他好像说过自己酒量不好,但解凌遇记不起是何时说的了。

    解钏不要他走散,此刻他不在身边,又为何不曾寻他一眼?

    他方才做的事,杀的人,第一次把水控制到这个程度,解钏又是否看在眼中。

    解凌遇发觉自己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对每一个问题。眼前这一切凭空而起,犹如梦中,又到底是幻是真?直教人分不清楚。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寻青背上的那一片“龙鳞”,曾经属于自己。

    是封印他根骨数百年,在江底被解钏拔下,又在临别时被他与一截断发一同赠与解钏的那一片。

    原来它真的不在那人身上。

    太液池边的天王寺下,解钏说把鳞片“扔了”,也不全是在说谎。

    解凌遇心乱如麻,自觉不该再想,可桌上的酒肉、欢声、被当做英雄团团包围的寻青、绕在解钏身边的解珠和符牙,甚至还有那阿渠,全都让他喘不上气。

    解钏作为一楼之主理应坐镇宴饮,可他只是个只能上三层的、其貌不扬的“鱼”,他好像什么都不是。

    那也就不必久留作陪了,至少该散散心,不要钻到牛角尖里。于是解凌遇看准一处尚未修复的空墙,起身钻出,走上匾下结界之外的街道。

    他沿着来时那条笔直的主路行至城门之前,担心出去就进不来,只得跃上城门。

    他想看看那条护城河,抱膝坐下来,安静地望过去,浮尸有的卡在红沙之中,有的随波逐流。看了许久,直到最后一抹夕阳溶于夜色,河水变成浓黑,他就跃回地面,回到有光亮的街上去。

    路上热闹得像是有什么节日,又或是这灵犀城中夜夜如此,沿街摊贩比长安城中还要密,卖的也都是顶有意思的物件,然而那些好看的好吃的与好玩的,在解凌遇眼中,却与路边石块无异。

    他被人流裹挟,也开始随波逐流了。

    阿楚突然冒出来,停在他肩头,夫诸不知跑去了哪里。

    但解凌遇没有去找,也没有给那三足乌买些鲜肉来吃,他发现自己散心的效果着实不佳,他还是停不住地想那些事。

    他比以前更安全了,不是吗?

    这一路被他弄得风风雨雨,难免引人注目,至于龙骨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也未尝不会有高手注意,探得些许端倪。如今有寻青同行,所有人都以为以前的异动出自寻青,以后的矛头也会指到那人身上,如此一来,他还该留一个活口回武当传话的,必定比妖怪之间口口相传更为高效……

    那片鳞又是何时放上去的?

    山上初见之后,长安重逢之前,解钏有很长时间去做这件事。

    至于之后龙鳞被同门窥见、寻青发狂叛逃、武当寻来此处,也都在情理之中。

    这些事都在解钏意料之中吗?应该是的吧。让三十多人混入楼中也许都是解钏故意而为之。但他杀光所有道士不在,他引来大水冲坏了烙仙楼不在,他做这一切均是因为看到自己赠出的鳞片出现在他人身上时的嫉恨,也不在。

    解钏做事滴水不漏,也都是为了保护,解凌遇不是不懂。

    他只是有些难过。

    他迟钝又笨拙,古怪又无趣,还喜欢缠着人撒娇,像个拖后腿的,着实没什么用处。而解钏身边可爱机敏的人又太多,恐怕只有他会在心里把一片废鳞当作礼物……或是信物。

    那这只小狐狸呢?

    解凌遇看向掌心,它被他握得潮乎乎的,解钏此刻有没有时间摸摸袖口,发现它不在呢?

    正想得出神,脑门突然被阿楚狠狠叨了两下,抬眼看去,一家木雕小铺就在眼前,用板车拉着商品,与平康坊里解钏买纸扇的那家类似。

    除去烙仙楼外,这城里原来还有其他木头。

    解凌遇晃晃脑袋,不自觉走近,又在满车零碎之间不自觉停住目光,随后手指也被吸引过去,把那物件轻轻拿起。

    竟是条木雕小龙。

    雕得与他手中的狐狸一样粗糙,好在周身灯火琳琅,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条张牙舞爪、腾云而上的龙。

    “老板。”解凌遇掏出一粒碎银。

    看车的老妇却摆了摆手。

    “不够吗?”解凌遇又掏出一粒更大的。

    老妇继续摆手,街声实在太吵,解凌遇隐约辨出她口中所言:“只收蚁鼻钱!”

    这就没有办法了。

    解凌遇却不死心:“借我看一会儿,一盏茶的工夫,可以吗?”

    老妇勉强答应,解凌遇道过谢后,就把木雕狐狸拿上车板,与那小龙放在一起看。渐渐地,他看到的就不是它们了,而是一只活生生的狐狸与一条活生生的龙,脸对着脸,聊着些什么他也清楚,因为这些也都是出自他口中。

    龙说:“你好呀!我是条好厉害的真龙,我能随时化形,能呼风唤雨,还能把你带到十重天上去,你愿不愿意?”

    狐狸点头,翘翘的鼻尖点上龙的胡须:“愿意!”

    龙绕着狐狸转了一圈,说:“你可以趴在我的头上,好好地睡一觉,醒来时就能瞧见这世上最高处是什么模样了。”

    狐狸仰躺下来,露出肚皮:“那一定是极美的景色。”

    龙落在狐狸身边:“我带你摘最干净的那朵云,为你在沙漠下一百场雨,直到它成为绿洲。”

    狐狸就靠在龙身上:“你真好!”

    龙好像害羞了:“那……你愿意喜欢我吗?”

    狐狸蹭蹭他说:“嗯?我本来就是喜欢你的呀!”

    说完这句,解凌遇就编不下去了。

    他的独角戏表演完毕,呆呆看着这两个小物件,最后让它们碰了碰嘴,只是很轻微的一下。他决定把自己雕的狐狸留在这里,陪这条龙。

    “老板,”他说,“还给你。”

    转身走时却被按住肩膀。

    解凌遇登时定住,动都不能动。

    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力度,也是熟悉的声线,“老板,我买了。”一把蚁鼻钱在他身后哗啦啦地落上车板,解钏按着他,要他的额头抵在自己肩前,又对他说:“抬起头来。”

    解凌遇照做了。

    解钏买了那两块木头,却没有把它们捡拾起来。

    他只是对解凌遇做了两块木头刚刚做过的事。

    一个吻,起初只是很轻微的一下,不愿分开,于是软软地挨着,不像木头那样碰出声音,只把呼吸算作交换。也许它就会止步于此。可是在解凌遇吞咽着唇间温热的酒气,终于学会回应时,解钏捧起了他的脸,教给他更深的舔舐与入侵,一双眼睛微微合着,只露出一丝光亮,只盛得下一个影子。很快他们就把对方咬疼,咬出了血,解凌遇的舌头也酥了,他不知道解钏感觉怎样,只听到他喘息很急……是种从未有过的急。

    喘得解凌遇小腹都开始涨热。

    可这好像都是无足轻重的事。他们长久地、目空一切地抱在一起,用整副身体去紧贴,有人唱歌,有人策马疾驰,歌与马蹄都是一串又一串,一城的繁华在他们身后川流,却也只是川流。

    是的,城主就在这里,可是城主做着理所应当的事,谁都不要注目。

    解凌遇也不再去想理由,他太笨,只够想解钏一个人,只够想与解钏接吻这一件事。不是他吻解钏,而是解钏也在吻他。

    他只是哭了。

    这眼泪与弹琴时不同,是属于他的。

    在他们终于分开时,宛如把自己第一次暴露空气之中,它仍未干涸。

    却被略带薄茧的手指揩去,解钏垂下一只手,只把拇指留在他挂着残红唇角,接他的泪,就这样定睛看他,半晌才道:“我睡时……不要再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好吗?”

    解凌遇怔怔的:“师父刚刚睡了。”

    解钏忽然笑起来,笑得纯真极了:“沾一点酒,我就会睡。我很累的啊。”

    “累了,就抱一抱。”解凌遇抬着下巴,专注地看着他,又把两臂环回他腰间。

    结果还没抱上多久脚下就是一空,解钏居然二话不说把他扛在了肩上,也不管他还背着琴,就用硬邦邦的肩膀顶着他的肚子,再要他的后腰顶着琴,直接飞身而起往烙仙楼去。解凌遇乖乖趴着,这琴虽瘦,他还是担心绑得不紧摔下地面,却也因这副肩膀而生出朦胧醉意,它温柔又粗野,与口中残留的甘甜一样,在这一刻,完全属于他。

    远远看去,先前坍塌的那半面已然恢复原样,解钏带他从正门进入,众目睽睽之下跳过每层结界,路过无数妖民。

    “楼主!楼主!”

    他一句也不应。

    只是手臂箍在解凌遇大腿上,越箍越紧。

    到了第六层才肯放下。

    这层好静,好黑,只有楼下宴饮灯光传来,不足以让解凌遇的眼睛看清太多。他把琴从自己背后拆了下来,与解钏一同躺在地板上,随后干脆支起下巴,只看解钏的脸。

    “师父,我好像在做梦。”

    “这不是梦吗?”解钏不用摸索就抱住了他。

    “也许是吧,”解凌遇拱了拱额头,拱到解钏的下巴,“是个美梦。”

    “梦里好吵啊。”解钏又笑了。

    “是妖怪吵。”

    “分我烹杯,与我喧哗,皆为碌碌浮尘,不足挂齿。”

    听他这样呢喃,说着一贯深奥孤高的话,解凌遇只觉得可爱,捋着他的长发应和:“那我说,他们都是假的。”

    解钏“嗯”了一声。

    解凌遇又道:“师父喝的酒是真的。”

    “嗯。”解钏又道。

    解凌遇深吸口气,小声说道:“师父亲我,抱我,喜欢我,都是真的。”

    他以为解钏醉了,昏昏欲睡,就算听清了也不会理睬他这般无理取闹,却见解钏撑地坐起,格外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好聪明啊,凌遇。”还要冲他笑,不知今晚的第几次。

    解凌遇只觉语塞,他想,我已经无药可救。他不知现在发生着什么,也不在乎明日的太阳何时升起,他只想爬起来,延续方才的拥抱。

    于是他做了,不说话,像一种本能,只是缠上解钏的脖子,亲吻他的头发。

    解钏确实不是平日里的解钏,不僵硬,不推拒,埋头在他胸前,脖子软软地耷拉下来,像个玩累了的孩子,冰凉上的手搭在他颈上,浅浅插·进领中,被他捂暖。

    “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解钏这样说,稍稍用力一压,解凌遇就倒回地面,一颗心跳在他眼前,“凌遇,你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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