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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丽红被革委会带走之后,杨振华的爹娘跟秀荷家好生闹了一通,非要杨振华跟秀荷离婚。但是秀荷的两个大哥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也怀孕了,离了婚还能有什么好去处?

    秀荷老娘心一狠,就说要跟秀荷离婚的话,就让闺女把杨振华供出来,送进去跟杨丽红作伴。而且秀荷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铁证,要不是看着那些肮脏的东西,怎么没结婚就找小姑娘耍流氓?

    杨振华爹娘眼看讨不到便宜,就收拾了东西,跑到知青大院里,把杨振华骂了一通,就回去了。回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闺女捞出来,最好再想办法把儿子弄回去,到时候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秀荷还是不是由着自己拿捏。

    秀荷家的这场风波,让队里的人也紧张了一阵。有上过学的孩子,家长就天天盯着,不让他们乱抄乱看,生怕惹了事。

    不过,队里识字的统共没有几个人,大部分人家里连个带字的纸片都难得,自然不用担心。忙了一年了,还不如算算今年分了多少东西,过年能不能添个肉菜,家里的布票够不够给娃们做一身新衣。

    所以,随着小年的到来,家家户户忙着扫尘,置办年货,准备过年,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陈瑜给雪松做的那双鞋也终于完工了,千层底,黑条绒,虽然样子普通,但是耐穿得很。她揣着那双布鞋往知青大院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打退堂鼓了。

    这会儿她才想起来,好像都是确定了关系的女孩子,才会亲手做一双鞋子,羞答答的送给对象。她和雪松,这算是什么呢?

    但是鞋子都做好了,这个码爹也穿不了,就这样硬着头皮送过去吧!说不定,小和尚不知道送鞋子的意义呢?她做的时候也没想到啊。

    雪松看到一向落落大方的小姑娘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感觉有些新奇。他也不说话,就等着对方开口。

    陈瑜心一定牙一咬,直接拿出鞋子递给雪松,假装随意的说:“小和尚,你之前送了我两本书,我想想也没有别的好送你的,就给你做了一双新鞋。快过年了,穿新衣正好换新鞋。”

    雪松接过鞋翻着看了一下,针脚细密,一看就知道做的人有多认真。他眉眼含笑,抬头看过去:“我很喜欢,谢谢你了。”

    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陈瑜想找点话转移一下话题,突然想起了王金兰交代的事情:“小和尚,我娘说明天去赶集,你也一块儿去吧?这大院里也没几个人了,你待着也怪没意思的。”

    现在大院里的知青都接到了通知,不能回家过年了。村里热心的人家就把吴烨、洪霞和苗佳接了过去,准备一块儿过年。

    大院里就剩下杨振华两口子了,杨振华跟个木头人一样,秀荷天天看了雪松就横眉竖眼的,一个人待着确实有些寂寞。

    “好,替我谢谢婶子。”雪松习惯了清净,但是对王金兰的好意却没有推拒。而且过年了,黑市也活跃起来了,他也想买些材料给陈瑜练习用。

    第二天天还没亮,雪松和陈瑜一家就拉着架子车开始往十里外的陶寨村走去。陶寨是离南陈庄最近的一个集市了,远点的就是王集了。

    十里路走过去也得个把钟头,陈瑜看着前面刚过去的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羡慕得不行。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可惜他们家一没钱二没工业票,也只能看看了。

    俗话说“穷年不穷节”,平常人家就算一天三顿吃糠咽菜,过年也得放开肚皮吃顿好的。所以年集上是人山人海,不一会儿陈瑜和雪松就跟陈家人“走散”了。

    陈佩紧紧拽着王金兰的衣服,焦急的说:“娘,我姐呢?别走丢了啊!”她娘经常说集上有拍花子的,陈佩担心得不行,说着就要回头去找人。

    “急啥?她这么大人,边上还有雪医生,还能丢了不成?要是谁家捡走了,我还少养一张嘴呢?”王金兰其实是故意的,年轻人在一起多自在,他们跟着就碍眼了。

    陈瑜走了一会儿,才发现爹娘不见了。不过想到事前已经约好,走散了就等回去的时候,在牌坊下面集合,她也没有着急,和雪松一起逛起了集市。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供销社,陈瑜捏着兜里的六尺布票,这是她娘早上给她的,让她挑一块喜欢的布,回去做件套在棉袄外面的褂子。

    临近过年,供销社里十分热闹。尤其是卖布的那边,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围着柜台闹哄哄的讨论着哪个花色好看,那种布料耐穿。

    陈瑜伸着脖子往里看,发现可能是过年了,新来了一批布,花花绿绿的,在这荒凉的冬日里很是惹眼。

    营业员看陈瑜年轻漂亮,打扮得也利落,以为是哪个队里的知青,就抖搂着手里水红色的府绸布说:“这是我们从商业局抢来的几个花色,尤其是这个水红色,最洋气,你们这些读书的娃子穿再合适不过了,县城里都卖断货了。”

    “多少钱?”雪松突然出声问营业员。他问的就是那个据说卖得最好的水红色府绸布。

    “四毛八一尺。”营业员看了看两人,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搞对象的,看来这桩生意没跑了。

    陈瑜拉拉雪松的袖子,小声说:“太贵了,比平纹布贵了快一毛钱了。府绸布中看不中用,没有平纹、斜纹布耐磨,不合算。”

    说完她就捡深色的斜纹布买了六尺,准备给王金兰做一件褂子。冬天套在棉袄外面,春天单穿。至于她自己,去年刚做了新衣服,今年洗洗还能穿,她娘可是好几年没做新衣服了。

    等她把布包起来,就看到雪松手里拿着一沓叠好的布,水红色的。陈瑜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气急:“你有布票怎么不给自己扯几尺,过年也有件新衣裳穿。”

    “我过年的衣服李婶帮我做好了,布票还剩不少,放着也没用。”雪松笑笑,把陈瑜怀里的布接过来,跟手上的布叠放在一起,装进了随身的挎包里。

    陈瑜想让他退回去,雪松却转身出来了,站在门口跟她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里啊?不是把我卖了吧?”陈瑜跟着雪松后边,眼看着越走人烟越稀少,就开始打趣雪松。

    雪松笑了下:“一斤八毛二,几十块钱够过个肥年了。”

    小和尚也会埋汰人了,陈瑜瞪了他一眼:“你才是猪呢!”刚才路过卖猪肉那边,杀猪的汉子就喊着上好的肥猪肉,一斤八毛二。所以陈瑜一听就知道雪松在笑话她是猪。

    雪松想起以前帮乡亲家的母猪接生,刚生下的小猪仔粉红粉红的,细声细气的哼哼,茫然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那个无辜惹人怜的样子,跟面前气得脸色微红的小姑娘,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走了约莫有一刻钟,陈瑜才发现两个人出了镇子,一条蜿蜒的小路曲曲折折,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路边一边是稀稀疏疏的杨树林,另一边是干枯的一人高的荒草。附近零零星星十几个人,或坐或站,揣着袖子不说话。

    这样的气氛,让陈瑜无端紧张起来,连话都不敢说了。如果不是大白天的,陈瑜都要以为这几位不是人类了。

    雪松走到一个山羊胡的老头子身边,轻声问:“袁老,上次跟您说的,百年桃木有消息了吗?”

    “有了,有了。我这可是三百年的桃木,这一根你打两把桃木剑都绰绰有余。一百斤粮票,不二价。”袁老头伸出一个巴掌,提前就绝了雪松讲价的余地。

    陈瑜吓了一跳,一百斤粮票,这可是一个人半年的口粮了。她正想说话,雪松已经从装钱票的布包里拿了几张粮票,就递给了袁老头。

    不远处一个小伙子扛了一块木头就过来了,雪松看了一眼,袁老头确实没说错,这块木头保守也有三百年了,更难得的还是雷击木,对厉鬼的震慑力更大。这一百斤粮票,花得不冤。

    雪松看过木头,好像闲聊一样问起了袁老头:“听说几年前,咱们这里有个厉害的道士,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

    袁老头看雪松买的桃木,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这样的人,对一些有道行的前辈肯定是好奇的。

    他摸了摸山羊胡子,神秘的说:“前些年,他惹了一个厉害的人家,革委会到处找他,他就躲了。算来这几年都没见着他了,恐怕是去了外地。”

    看雪松和陈瑜惋惜的样子,袁老头又提醒他们:“这人可不是走正道的,就算遇到他,也别招惹他,他这人,只要有好处,什么事都肯做,也不怕遭天谴。”

    以前有户人家男人二十多岁就意外死了,媳妇为了儿子也没有改嫁,独自支撑门户。隔壁邻居听说他们祖上的是大户人家,地底下藏着一罐子银元宝。财迷心窍,就找了那道士求了一个咒语,把孤儿寡母咒死了。

    然后邻居假惺惺的表示,愿意出两口棺材把他们安葬了,只是他们的宅子要归自己。在乡下,宅子不值什么钱,村里也就同意了。

    后来那人果然在堂屋地下挖出了一罐银元宝,分了一半给道士,自己留了一半,闷声发了大财。后来还是那枉死的女人上了邻居的身,大家才知道这件事。

    邻居一家几天内大小灾祸不断,死伤几人,眼看着就要灭门绝户,那道士又来了。一个照面,女人和孩子的灵魂就被他打散,灰飞烟灭。

    之后,这道士做事越发隐秘周全,遇到要害人命的主顾,还会友情推荐丧魂钉之类让冤死之人永世不可超生的阴毒法器。

    雪松听到这里,和陈瑜对视一眼,这手法听着十分耳熟,看来这人就是害素云一家的道士了。

    这会儿陈瑜也不再为买桃木的粮票心疼了,反正她不会让雪松饿着。目前她只想早点修炼有成,以后消灭这个邪道士,告慰无数冤死的亡魂。

    “我们只是想买点东西,如果这道人什么时候回来了,袁老记得给我送个信,必有重谢。”雪松给袁老头留了个地址,又买了他二两朱砂,一打黄纸,这才带着陈瑜离开。

    陈瑜想到雪松用了那么多粮票,担心他口粮不够,就跟他说:“过年你到我家去吧?吴烨也去了队长家,红霞和苗佳也有了去处,你一个人在大院里,也太冷清了。”

    反正她娘也念叨好几次了,让她请雪松回家过年。她原本还不好开口,这回怕雪松用了这么多粮票,过年手紧,就主动邀请他了。

    冷清是雪松最习惯的,再冷清也没有那十几年和师傅两人待在一座荒山上冷清。其实他很享受这种状态,但是这次却没有拒绝:“打扰陈叔和婶子了,等下我们去镇上再买点东西,就去牌坊那边等他们吧?”

    雪松和陈瑜回到供销社,买了红糖白糖,还有糕点糖果一类的东西,这些过年做菜或者走亲戚都用得上。他还给陈卫国买了一盒甲级烟,用的是他在镇上工作时存下的烟票。

    他不抽烟,原来的烟票都被同事拿粮票换走了,现在这几张是幸存的。雪松有点后悔,早知道多存些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捉襟见肘。

    那时候的雪松,一心还惦记着出家呢,哪里会想到还有讨好老丈人的一天?所以话不能说得太死,以免日后打脸。

    陈瑜看着雪松买的这些东西,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原来小和尚还是个有钱人。也是,他原来在镇上是吃商品粮的,一个人开销又不大,肯定攒了不少好东西。

    只是她总觉得,要是再添上几斤肉,就是拜老丈人的架势了。陈瑜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开始打架,左边的小人说,雪松一定是喜欢我,才对我和家人这么好;右边的小人说,雪松就是一个博爱无私的老好人,说不定换了一个同事也会这么尽心呢?

    打了一会儿,右边的小人渐渐倒下了,左边的小人趾高气扬的说:雪松就是喜欢我,没错的!

    雪松听到陈瑜莫名的笑出了声,就安静的侧头看着她,只觉得岁月静好。他想,只要面前的小姑娘日日如此开怀,他情愿为她负重而行,承担所有的风雨。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陈瑜和雪松终于在牌坊那边等到了陈卫国他们。三个人都拎着大包小包,陈卫国和王金兰还各自背着一个口袋,弯着腰往这边走。

    陈瑜和雪松赶紧上前接过来,放到自家板车上。王金兰锤了一下腰说:“今年日子好点了,换点细粮,过年蒸两锅白面馍,让你们也过过瘾。”

    往年家里过年蒸的馍馍看着也是白面馍,其实里面都是红薯面高粱面,就外面那层皮是白面的,就是图个面子光。今年多分了点粮食,王金兰也就咬咬牙换点细粮,准备蒸两锅实实在在的白面馍给孩子吃。

    陈佩虽然翻过年都十二了,还是个孩子心性,听说有白面馍馍吃,拿了一堆东西都不知道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把东西安置好,陈瑜就跟王金兰说:“娘,大院里的知青都有去处了,我就让雪医生去咱家过年了,您这回如愿了吧?”

    “你们定下来我才如愿了!”王金兰压着声音跟闺女说,不过脸上已经笑开了花,看着雪松越看越高兴。这小伙子虽然一向乐于助人,但是实际上性子清冷,如果不是对她闺女上心,肯定宁愿一个人过年。

    雪松指着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微笑着说:“打扰婶子了,我刚好有些票用不到,就买了点东西,都是过年用得着的东西,就抵了我的伙食费吧。”

    王金兰没说拒绝的话,乡下年轻人谈对象,逢年过节都得去老丈人家送东西。以后雪松说不定就来他们家了,这点东西还推来推去做什么?大不了过年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

    回去的路上,陈卫国看着拉着架子车轻松自如的雪松,也是满意得不得了。别看这小伙子不太壮,倒有一把子力气。就算不是医生,下地挣工分都饿不着他姑娘。

    陈瑜刚回到村里,就见村口站着一个人,是杨振华,看到他们一行人就走过来了。她有些奇怪,他们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杨丽红,这人怕是记恨上她了,天天见了她都绕路,怎么今天还在村口特意等着?

    “雪医生,秀荷说肚子疼,麻烦你去帮她看一下。”杨振华自从那天之后,就没再跟秀荷说过话,今天吃了中午饭她就说肚子有点不舒服,他还以为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

    没想到这会儿疼得厉害了,他才意识到可能真的出问题了。去了诊所,雪松不在,听人说去赶集了。他算着时间,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就在村口等了一会儿。

    雪松把架子车给陈卫国,叫上陈瑜就回了大院。雪松行医的时候都带着陈瑜,方便她学习,尤其是关于一些女人的病症,更要求陈瑜上心。

    秀荷一看来的是这两个人,心头的火气就上来了,感觉肚子更疼了。她明明跟振华说的是去大队请刘医生,他怎么还是找了这两个人?他们会给自己好好看才怪了。

    “振华,我不要他们看,你去帮我找刘医生吧。我害怕……”秀荷缩了一下身子,好像被吓着了,拉着杨振华的一角,抬着头可怜兮兮的说。

    看着秀荷额头的汗水,苍白的脸色,杨振华叹了一口气,跟雪松说:“不好意思了,让你们白跑一趟。我……”

    “刘医生行医二十多年了,肯定更有经验,你们去请他也好。”雪松没当回事,转身就跟陈瑜离开了。

    陈瑜回头看了一眼秀荷的方向,小声跟雪松说:“小和尚,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杨丽红身边跟着一个婴灵吗?他现在居然跟着秀荷。”

    那孩子一脸仇恨的盯着秀荷的肚子,时不时的摸一下她的肚子。每摸一下,秀荷的脸色就变一次。

    雪松沉默了一会儿,才跟陈瑜说:“我算出这孩子似乎跟秀荷有缘,等刘医生来过之后,如果他们母子无事,我们就不要擅自插手了。”

    其实只要不死人,陈瑜才不想管秀荷呢。听小和尚这么一说,她也就放下了。今天白天不在诊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看病,陈瑜就陪着雪松在诊所多待了一会儿。

    到了五点多,天都黑了,陈瑜看还没有人来,就叫了雪松一起回家吃饭。出门的时候,正碰上红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陈瑜高兴的说:“小瑜,雪医生,正好。我还担心你们不在呢,快跟我去看看四婶儿,好像是吓着了。”

    陈红兵说的四婶儿也是姓陈的,算起来都是一个老祖宗。四婶儿命苦,生了七个孩子,三男四女,最后只剩了一儿一女。

    四叔去得早,还好有个儿子,日子也有些盼头。可惜,前些年,那唯一的儿子又没了。

    那个叫长喜的孩子,长得漂亮又懂事,小小一个人儿,就帮着四婶儿烧火,捡柴,长到十四岁,终于能跟着大人下地干活了,夏天摸鱼的时候就掉河沟里了,再也没上来。

    四婶儿从此以后就天天哭,年年哭,眼睛都快哭瞎了。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

    到了四婶儿家里,陈瑜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气,当即就明白了是有东西作祟。也不知道是哪个调皮捣蛋的,怎么忍心吓这么可怜的女人。

    四婶儿也不过四十来岁,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这会儿正惊惧的窝在床上,抱着被子发抖。红兵娘还在小声安抚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陈瑜叫了一声四婶儿,床上的女人抽搐了一下,没有作声。红兵娘走过来,叹了一口气说:“我跟你们说吧。”

    她好不容易才问过出来的,四婶儿今天下午看到大家大包小包的赶集回来,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又悲从心来,哭起了儿子。

    这一哭就哭到了太阳下山,哭得死去活来的四婶儿突然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抬眼看去,就见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少年跪在不远处。

    思儿心切的四婶儿也不管什么生死之别,阴阳两隔了,上前就去抱儿子。到了跟前,那人却猛一抬头,笑着说:“你看我是你儿子吗?”

    四婶儿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当场就大叫一声,晕了过去。直到红兵娘听到动静,掐了半天人中才弄醒。

    问了半天,四婶儿才断断续续说了经过。

    这是惊吓过度,药倒是好开,但是这捉弄人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给四婶儿开了药,雪松和陈瑜就回去了。陈瑜对四婶儿受到惊吓的事很是气愤,四婶儿已经这么可怜了,那些小鬼儿还来欺负她。她非得找出来这家伙,给四婶儿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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