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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两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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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三天两夜没合眼,唐一凡伸伸胳膊踢踢腿,暗笑自己的体力真是不如从前了。五六年前他还能连续七十二小时坐在车上追捕逃犯,饿了就随便吃两口,困了就洗洗脸继续坚持。可是随着年龄一天天见长,精神头却一天不如一天了。他打个哈欠揉揉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发亮,早点摊应该开始营业了。唐一凡终于觉得有些饿了,他穿上外套准备出去买点儿热乎东西填肚子,可是才站起来,就一阵头晕。

    “喂,喂,是老唐嘛!”天旋地转间,唐一凡清楚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吓得一愣,自言自语的道,“不,不是吧,我竟然困的幻听了?”他使劲儿的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那个声音又叫道,“唐一凡,你还以为自己做梦呢,快回答我,喂,喂!”这回他听清楚了,果然有人在叫自己。

    唐一凡看看四周,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手机座机都好好的放在桌子上,并没有接通,到底是谁在叫自己呢?他虽然害怕,还是试探着小声说,“我,我是唐一凡,你是谁啊?”那声音听到回应,立刻高兴的叫了起来,“是我,我是花灵蕊!”

    原来又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唐一凡松了一口气,疲软的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喘着气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鬼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在哪里,赶快出来吧!”可是花灵蕊却说,“我在别墅里,没在你旁边!”唐一凡奇怪了,“那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鬼都能这么厉害吗?”花灵蕊最不喜欢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份,啐了一口说,“别胡说八道,凡是仁杰客栈里的人之间都可以这样联系,你还不知道呢吧!说正事儿,方哥哥让我告诉你,赶快回来一趟,有事情和你商量!”

    唐一凡更不明白了,“既然客栈里的人都能这样联系,为什么方大哥不直接跟我说呢?”花灵蕊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方便和你联系。话我已经带到,拜拜啦!”说着,就再也没有了声响。唐一凡有点儿小小的激动,原来自己也有“特异功能”了。

    他兴奋的不能自已,直到在早点摊上遇到了孙管教,脸上竟然还挂着那种傻笑。孙管教凑过来冲他挤挤眼说,“怎么着,遇到什么好事儿了?”如果不是仁杰客栈有太多的秘密,唐一凡真想把自己遇到的那些稀罕事儿脱口而出了。他夹起一个刚出锅的肉包子,三口两口的咽下去,含糊不清的说,“哪儿有什么好事儿,又好几天没睡了,你看看我这黑眼圈儿,现在天大的好事儿也比不上回家睡一觉!”

    孙管教嘿嘿嘿的笑着,忽然对他说,“哎,我跟你说件事儿啊,自从你上次来看过莫然以后,那小子似乎就有点儿不一样了!”唐一凡心头一震,他在心里说,当然不一样了,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冒牌货,怎么可能一样?但他嘴上去不得不假装关心的问,“哦,怎么个不一样法?”孙管教两眼盯着面前的一碟包子出神,嘴里机械的咀嚼着,忽然吸了一口凉气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就是感觉他整个人变得开朗了,可是那种开朗里却透着更深的阴郁,让人忍不住害怕!”

    说这些话的时候,唐一凡注意到孙管教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似乎很是苦恼。难道是那个假莫然在耍什么花招?唐一凡知道,人是自己做主换走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他第一个难辞其咎。于是他又问,“那具体一点儿,莫然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儿的事情,才让你有这种感觉?”

    孙管教似乎抓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猛的一拍桌子说,“对,就是他做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吗,现在在那些犯人中间,莫然已经成了领头人物,可是我注意到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却又小心翼翼,想要亲近他却又惧怕他,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简直是太奇怪了,唐一凡招手叫服务员又上了十个包子五个鸡蛋,殷勤的推到孙管教面前说,“老孙啊,你帮我多注意一下这个莫然,要是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我还有点儿事儿就先走了!”他匆匆结了帐,带着满心的疑惑去找方策,可是当他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方策时,腿一软几乎跪了下去。

    “怎,怎么会这样,方大哥,方大哥!”唐一凡眼眶发酸,哀嚎着扑了上去。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到了伤心处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边哭边喊着方策名字,使劲儿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希望看到他的反应。可是不管他怎么折腾,方策都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唐一凡真急了,他掏出手机就要打急救电话,韩淼淼一把抢了过来,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小幅度的指了指床上的方策。

    唐一凡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可当转头去看床上的方策时,却看到他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是想表达什么,紧接着方策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你小点儿声,我就快被你吵死了!我没事儿,你要哭就下去哭,别再这儿烦我!”

    “啊!”唐一凡下意识的想要张嘴说话,韩淼淼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把他下面的话堵了回去。唐一凡总算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而已。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紧接着,他竟然一头扑倒在床边,扯着嗓子继续哭了起来,那种悲伤深入骨髓,简直让人感同身受。花灵蕊不解的问,“淼淼姐,他这是干嘛,不是都告诉他了吗?”韩淼淼无奈的耸耸肩,“随他吧,反正这也没有坏处,走,咱们出去,让他们俩好好聊聊吧!”

    随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房门重新关上了。在这里也布有一个结界,能暂时不让裘风接近。方策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唐一凡却听到他对自己说,“监狱那边怎么样,那个假莫然还老实吗?”唐一凡也试着用这种方式回应道,“他似乎在谋划什么,但具体的,我还不清楚!”

    方策的眼皮又动了动,他对唐一凡说,“向左和向右来过了,这次我还真有用的上他们的地方,具体的情况向左会告诉你,你现在马上去找他。”唐一凡忽然有点儿兴奋,看来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他早就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自从加入仁杰客栈以来,他实在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有方策、哓悟那些人挡在前面,唐一凡这颗不怎么明亮的小星星怎么能显示出自己的光和亮来呢?好在方策终于给了他一个大好机会,这次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拿到向左家的地址,唐一凡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那是一栋老房子,外墙上布满了枯萎了的爬山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按响门铃,里面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唐一凡左右看看,又重新确认过门牌号,的确是这里没错,难道兄妹两个都不在家吗?

    “叮咚!叮咚!”唐一凡又按了两下,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向右探出半个脑袋来问,“谁呀?”当她看到唐一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紧张了起来,一把把他拉了进来,还不忘从门缝中观察外面的情况。见她这幅模样,唐一凡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有人监视你们吗?”可是他没问完,就被向右捂住了嘴,扯进了另外一个房间里。

    唐一凡没想到,向右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却那么大,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被她甩手扔在了一张大床上。“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唐一凡从床上蹦了下来,瞪着眼表示自己的决心。可是向右却被他逗的笑了出来,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可别想多了,这几天我总觉得外面有人鬼鬼祟祟的,你也知道,我和哥哥比平常人要敏感的多,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心一些也是好的!”

    “那你哥哥在吗?”唐一凡是被方策派来找向左的,向右说,“我哥刚出去了,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你等一会儿吧!”得到这个答复,唐一凡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他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床单,粉红色的地毯,穿着粉红色裙子的洋娃娃。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孩儿的房间。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向右竟然把自己带进了她的卧室里。

    “那个,我,我还是去客厅等吧!”唐一凡连忙站了起来往外走。向右却一把拦住他说,“就在这儿等吧,这个房间只有一扇窗子,拉上窗帘就不会被外面看到,安全!”边说她边拉上窗帘,房间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那种阳光透过粉红色的窗帘变幻的光影,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唐一凡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故意拉开和向右之间的距离,几乎是数着秒等向左回来,简直是度日如年。就当他产生了想要逃离这里的念头时,好不容易听到外面响起了开门声,应该i啊是向左回来了吧,想到这里,唐一凡第一个冲了出去。

    回来的果然是向左,他一手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吃的东西,俨然一个家庭妇女的形象。唐一凡咂了砸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向左却主动跟他打了招呼,“你来啦,快坐吧,今天我买了特别好的五花肉,一会儿留下来吃饭,尝尝我最拿手的红烧肉!”

    唐一凡的脸不由自主的抽了几抽,他可不是来蹭饭的,“吃饭的事儿一会儿再说,我来是有正经事找你,方大哥到底让你做什么,我来帮忙了!”可是向左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笑呵呵的把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进冰箱,然后熟练的带上围裙,准备做饭了。

    “哎,你!”唐一凡彻底被他搞糊涂了,难道方策真的病糊涂了,才会让自己来找向左?可是当他跟进厨房之后就看到,向左假装忙活着,却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示意到他跟前去。唐一凡心领神会,抄起一颗圆白菜,站到向左的身边一片一片的剥了起来。

    向左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嘴里却用极低的声音快速的说着,“我长话短说,这里也不安全。三天前裘风来过,他威胁我和向右最后再替他做一件事,就是混进方策的别墅,在你们不注意的情况下将你们控制住,我答应了。”

    听到这里唐一凡马上竖起眼睛就要发作,向左却暗暗的踩了他一脚,把那个卡在嗓子眼儿里的声音憋了回去。向左说,“这件事我已经通知了方策,他告诉我不要打草惊蛇,就按照裘风的意思去做,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小忙,就在想办法在去别墅的路上做些手脚,让裘风看起来是我出了一点儿意外没办法准时赶到,明白了吗?”

    这下子唐一凡更蒙了,早到和晚到有什么区别吗?可是既然方策说了,他就一定得这么做。唐一凡说,“我会立刻去安排,具体的时间地点会通知你,你心里有个准备。”

    而唐一凡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方策则向其余的人下达了另外一个命令,他让韩淼淼立刻通知已经联系好的医院,派一些医生和护士过来,造成自己病危的假象,这样一来,得到消息的裘风很快就会上门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韩淼淼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接通,不是正在通话中就是没有声音,她忽然警觉了起来,难道这些通讯设备被人动了手脚吗?韩淼淼立刻喊来哓悟,“你马上检查所有的线路,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哓悟连动也没动就对她说,“别找啦,有人把电话线掐断,而且放置了信号屏蔽器,想用这些东西和外面联系已经不可能了!”

    韩淼淼大吃一惊,“那怎么办,如果不能按照计划来,还有别的应对方法吗?”哓悟冲她摇摇头说,“去问问小方吧,也许还能补救!”可是当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推开方策卧室的门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一起打了个激灵。

    人依然躺在床上,面色也还是那样难看,可不知为什么,哓悟和韩淼淼都莫名的感到一丝恐惧,眼前的方策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韩淼淼试着叫他,“小方,小方,你,你……”可是方策并没有给他回应,哓悟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摸方策的脉搏,竟然什么也摸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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