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路景倒是一脸淡定: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连队里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指望我有多大担当?我觉得被老婆保护挺好的,我胃不好,就爱吃软饭。”
这话一出,还没成家的江家四兄弟纷纷笑骂他不要脸。
而江天霄这个做了多年丈夫的人,却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路景,心里想着,这小子能屈能伸,是个人才!
天快亮的时候,温棠守在温寒烟身边,不知不觉睡着了,母女俩的手依旧紧紧握在一起。
温寒烟稍微动了一下,温棠就立刻醒了过来。
她急忙坐直身子,只见温寒烟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温棠和温寒烟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相见,温棠紧张得不行,原本准备好的话,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泪水却止不住地流,打湿了温寒烟的手背。
温寒烟也哭了,她一边哭一边笑,歪着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有些相像的女人。
她在温知夏的照片里见过温棠,照片里的人总是眉头紧皱,可眼前的妈妈看起来更加亲切好看。
“囡囡,哦不,小幺……我……”
温棠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女儿,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挺喜欢小幺这个称呼的,感觉很亲切。”
温寒烟笑着说道,“突然多了四个哥哥,我都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温棠眼巴巴地看着女儿,她多想告诉温寒烟,不止有四个哥哥,还有她这个妈妈,以及守在外面的爸爸。
可她又不敢说,生怕温寒烟会怪他们当年弄丢了她。
温寒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握住温棠的手:“我们肯定是如假包换的母女,不会再弄错了吧?”
温棠忙不迭地摇头:“不会的!绝对不会错!我们找了你二十年,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女儿!”
温寒烟听了,开心地笑了。
她努力挣扎着坐起来,和温棠面对面。
在温棠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下,温寒烟轻轻叫了一声:“妈”。
小时候,温寒烟还不明白“妈妈”这两个字的意义。
有一次,村里的小孩和她打架,那个小孩哭着扑进自己妈妈怀里,大声喊着“妈妈”。
温寒烟见状,也学着去抱那个小孩的妈妈,喊她“妈妈”,结果却被一把推开。
“没妈的小野种,你把我女儿打成这样,还想管我叫妈?滚一边去!”
后来奶奶赶来护住她,和那个妇女大吵了一架,可从那以后,“妈妈”这两个字就成了温寒烟心里的禁忌。
这么多年过去,那句话就像梦魇一样缠着她。
可现在,当她用还有些生疏的语调喊出“妈妈”时,那些痛苦的回忆一下子就消失了。
温寒烟扑进温棠怀里,就像当年那个小孩扑进妈妈怀里一样,不停地叫着:“妈!妈!”
温棠也不停地回应着,母女俩紧紧相拥,又哭又笑。
一旁的温知夏看到这一幕,悄悄抹了抹眼泪。
她实在不忍心打破这份美好,便起身走出帐篷。
果然,看到姑父江天霄红着眼眶,正站在帐篷外。
“姑父,进去吧,我已经帮表妹穿好衣服了。”
温知夏侧身,给江天霄让开路。
江天霄小心翼翼地走进帐篷,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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