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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九章 王爷真是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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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楚完全可以预见,此刻被子里的自己媳妇儿是怎样一幅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偏又忍着发作不得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一路都在哈哈大笑着,出了内室,大步走去了盥洗室,准备梳洗。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她能忍能装到什么时候!

    待笑声远去,蚕蛹般的被褥里,闷闷的发出了一声抱怨,“死王八蛋……。”

    没等多大一会儿,几乎快要被秦管家望眼欲穿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差一点,老人家本来还想拍门的手,差点就要打在了正从门里边儿出来的自家王爷脸上。

    幸亏燕楚躲闪及时,才幸免于难。

    秦管家讪讪的赶紧将手收回,没有像平常那样,来在意这种有损礼数的小事儿,而是直接把手里的圣旨,给递了过去,“王爷,您自己看看吧,本来小事儿被闹成了这样,您自己掂量着收场吧。”

    不难听出,秦管家的语气里,明显有埋怨的成分偿。

    燕楚很随意的将圣旨接了过来,又很漫不经心的打了开,随性看了一下后,最终很轻描淡写的总结一句,“不就一次家宴而已,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说罢将圣旨一合,随手就往正过来的花想容身上一扔。

    花想容猝不及防,纵使眼疾手快,也接手的有些手忙脚乱,待看清手里的东西时,颇为郁闷的望着自家爷,“我说王爷,这是圣旨,圣旨诶!就算您老不当回事儿,可这蓄意损坏圣旨,那是要死人滴,是要诛九族滴——”

    燕楚扯唇哼笑,“诛九族?你当本王的好弟弟是像你一样的猪脑子么。还不赶紧给爷备车,进宫!”

    言罢,长腿一伸,把扔在了门口的那把旧轮椅又重新勾到了自己身下,大刺刺的坐了上去,继而,那副要死不活伤春悲秋的德行,又在脸上完全的诠释了出来。

    “……。”众人无语的觉得,自家爷这变脸的工夫,简直比女人还厉害。

    当然,这些个想法终归是要烂在肚子里的,是不能说出来的。

    花想容嘴角抽搐一下后,哈了两口气在圣旨上,又拿自个儿的衣袖擦了擦,这才把圣旨宝贝疙瘩似地揣进了怀里,然后走到了自己爷身后,开始做劳命的推车奴。

    刚推了没两下子,车上那位大爷就开始喊停,“等等,本王还有话交代,秦叔,你过来。”

    秦管家面皮抽搐的走近两步,不用吩咐,就开始无奈的答话,“王爷只管放心去便是,这里有老奴在,整个燕王府,什么也少不了。”

    燕楚抛给秦管家一个赞赏的眼神,得意一笑,“有秦叔这句话,本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眼角有意无意向侧后方的屋子瞟了几眼,极力隐忍着眼底的难舍和担忧,最终还是让花想容把他推离了这里。

    临离开时,她那样的激励他出去接旨,分明就是别有目的,他是可以不计较她的利用和欺骗,但是,这也只是在她不会离开燕王府的前提上!

    秦管家将自家爷难舍而隐忧的眼神看在眼里,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估摸着这护犊子的动物,也没有像自家爷护成这样的,如果不是里头那位实在不方便,他绝对肯定,王爷定会干脆把那位绑在裤腰带上,片刻都不离身——

    白茶见自家爷终于走了,然后就对桃枝使了个眼色,“你且去看看姑娘起了没,若是起了,我好摆膳。”

    桃枝应了一声,端着那盆还在冒着热气的热水,进了屋子。

    踩着小碎步,进得屋子里,刚到那道青霭帷幔前,桃枝就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异香,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因为从来没有闻到过,但是她却不由的心跳快了两拍。

    而撩开帷幔进得内室后,得见满地撕碎的衣裳,那颗跳动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双颊通红,像颗大苹果一样。

    得见榻上并不是自己想象的令人害臊的画面,而是一只很有趣的大蚕蛹,小姑娘好奇心重的年纪,让她燥红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探着脖子,试探性的往榻上那蚕蛹靠的近些,“玉姑娘?”

    被窝里不想出来的水玉,听到桃枝的声音时,眼睛顿时一亮,从被子里立刻发出闷闷的声音,“他走了没?”

    桃枝当然不会傻到不晓得她问的他是谁,顺势接话,大概是被如此的水玉逗得有些乐了,回话不免有些俏皮起来,“走了,已经走的远远的了哦!”

    听到桃枝的回答时,水玉如蒙大赦,滚了几滚,就把自己给顺溜溜的从蚕蛹被子里给完全的滚了出来,正要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却听桃枝呀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水盆落地的声音。

    水玉被吓了一跳,忙从榻上坐起,一脸紧张的望向桃枝,“怎么了?”

    这时,外面听到动静的白茶,在秦管家的受益下,先舍了去厨房的念头,快步走了进屋。

    见水玉安然无恙的还坐在榻上,白茶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目光才放到一脸花容失色的桃枝身上,秀眉微拧,“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莫要吓着姑娘。”

    桃枝小手颤抖的指向了水玉,眼底都是心疼和愤怒,眼眶发红,“姐姐你瞧瞧姑娘的身子,竟然一块儿好地儿也没有,王爷,王爷实在是太混……唔唔……。”

    白茶赶紧一把捂住了桃枝又在讨伐自家王爷的小嘴,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你懂什么,那是因为王爷疼爱姑娘,所以才……。”

    说到这,白茶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连忙止住了声音,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的愣愣看向了榻上的水玉,赶紧拉着桃枝跪下,“奴婢们嘴碎,还请姑娘掌嘴!”

    当着主子的面编排这样没羞没臊的话,她们俩当真还是府里边儿的第一人——

    水玉一开始是懵的,经过两个小丫鬟这么一跪,她才明白两个小丫鬟说的是什么,继而下意识的低下头,往桃枝刚才所指的地儿一看,果见自己全身上下,居然都是青紫交错的痕迹,因为多的过分,加上身上本就还有些伤势不大好,如此相得应彰下,确实相当的触目惊心。

    也无怪乎,桃枝一个还未静人事儿的姑娘家家的,会一时惊骇成了那副模样。

    不过白茶那话儿……

    水玉顿时也是尴尬的很,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捞过被子,又把身子盖的严严实实,脸上又红又烫,头几乎都要一起埋进被子里了,“你……你们先下去吧……把热水备好,我要沐浴。”

    白茶没想到水玉就放过了她和桃枝,顿时有些感激,也感觉到了水玉的无地自容,忙谢过恩之后,把罪魁祸首给扯了出去。

    等两人出去后,水玉直气的牙根儿痒痒,一把就扔了燕楚睡过的那只枕头,欲哭无泪的把脸埋进膝盖里,双手成拳直捶着榻。

    见两姑娘出来,秦管家着急忙慌的上前询问,“怎么样,王……玉姑娘没事儿吧?”

    白茶干笑一声,“没……。”

    桃枝忽然一把挣开了白茶捂住自己小嘴的手,连珠炮弹似地对秦管家絮叨,“管家伯伯,您就不能劝劝咱家王爷,就不能对玉姑娘好点儿,就不能不要那般惨无人道的折磨玉姑娘?!”

    秦管家一怔,有些搞不懂这丫头说的什么意思,“对姑娘好点儿,折磨玉姑娘?”

    要是可以,老人家真想仰天大喊一声,自家爷都快把王妃寵上天了,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只怕已经招到皇帝的怀疑了,还说要对王妃好点儿,还要怎么好,昭告天下?要能这么做,估计他们家爷第一个早就已经做了!

    再说折磨,现在到底是谁在折磨谁,但凡是个有眼力见儿,也能看的很分明吧!

    桃枝见秦管家居然一脸不可置信的怔忡反应,顿时就来了耿直的脾气,“管家伯伯,您不能因为王爷是您一手带大的,就这样娇惯着王爷,任王爷不把人家姑娘当回事儿啊,您都不知道,咱王爷都把人家姑娘的身子……唔!”

    很明显,桃枝那张嫌热闹不够大的小嘴再度被白茶给封住了,这次用的不是手,而是一块干扁扁的烙饼,一口气一整块的完全塞进了桃枝喋喋不休的小嘴里,塞得桃枝两颊满满,连嚼都没地儿嚼,别说还能讲话了。

    秦管家听得糊涂,看的也糊涂了,“你们这到底是……。”

    白茶呵呵一笑,再次挽上秦管家的胳膊,将老人家往院子外带走,“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屋子里有一只吃的溜圆的肥老鼠,您也知道桃枝数来最怕这些,所以适才才被吓着了,您老只管放心,茶茶待会就去灭了它。”

    “果真?”秦管家有些质疑的斜睇白茶。

    白茶忙不迭点头,一脸诚恳,“真,再真不过的了!”

    秦管家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半信半疑的瞧着她,脸色郑重,“如果是这样,那就赶紧把那些秽物给弄干净了,省得污了玉姑娘的眼儿。总之,不管什么事儿,都切忌不可怠慢了姑娘,懂了没?”

    见秦管家说的这么郑重其事,白茶暗忖这玉姑娘恐怕以后在这王府的地位,是要非同一般了,纵然心里还在为逝去的前王妃感到有些不舒服,但她知道,这一天总是不可避免,总是要来的,只是分了个早晚。

    “是,奴婢省的。”白茶心有戚戚焉的应了。

    安排好了一应事宜,燕楚在已经易容完毕的花想容陪同下,出了府,上了马车。

    看着花想容那张不是易容就是戴着面具的脸,燕楚就有些膈应,“总不好一直这样遮遮掩掩,不如让本王帮你,索性一口气解决了好。”

    大概没想到自家爷会突然蹦出这个问题,再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扫视数次之后,花想容出了一个结论,压低了声音凑到燕楚跟前,“王爷,您是不是发‘烧’了?”

    燕楚听出了他那个烧字中的歧义,脸一沉,一脚就踢了过去,“滚,不知好歹的东西——”

    车厢狭窄,花想容虽然躲得及时,却还是免不了被自家爷的大长腿踢到了屁股,揉着屁股,赶紧坐的远远的,退避三舍,但还是忍不住的好奇,“您要是没发烧,怎么也会良心发现,有心思来关心起属下来了?”

    “你说什么。”燕楚眯眼看他,语气危险意味十足。

    花想容撇撇嘴,本想说就是,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谄媚,“嘿嘿,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爷对属下如此关怀备至,实在是属下万分动容,万分动容的很呐,啊哈哈——”

    燕楚这才脸色稍缓,哼了一声,“那事儿都拖了这么些年了,早点解决,早点完事。”

    花想容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平素的嬉皮笑脸,也渐渐变得认真,“属下多谢王爷的美意,可属下还是希望,这件事,还是由属下自己亲自解决的好。”

    “哼,随你。”难得的好心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燕楚自然心生不满,但到底没有多加强求的意思,遂,就话锋一转,“秦明的消息还没来?”

    提及此时,他的眉头就深深的拧成了一个疙瘩。

    若想把自己媳妇儿完全的套牢自己身边,他知道,这两个孩子,定然必不可少。

    花想容也拧了眉头,摇了摇头,“这两天,都已经没有秦明的消息了,我后来派人去看过小四合院,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是么。”燕楚虽然对水玉山庄里那些人并未放在心上,更没有要治理的打算,不过防范于未然,还是很有必要的,届时,不管是谁来跟他抢自家媳妇儿,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是,原本他是打算想等她身上的伤好了以后,会给她腾出一段空闲的时间,来消化和缓冲两人之间的关系,可现在……他已经等不了了。

    花想容还是很明白自家王爷的心思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试探性的问道:“爷,您当真已经移情别恋到玉姑娘身上了?”

    自家爷有多死心眼儿,他可不是不知道,这样一个为了死去的爱妻,几乎成了活死人,眼看也要活不长了的自家爷,转眼之间就开始对别的姑娘生了这么多这么深的心思,他如何也有些不信。

    “什么移情别恋。”燕楚很不喜欢这个词儿,不虞的瞪了花想容一眼。

    花想容更糊涂了,“那您还……。”

    还成天腻腻歪歪,死乞白赖的硬要把一个有儿有女的寡.捆绑在自己身边作何?

    当他详尽的资料查探过来后,发现小桑榆就是玉姑娘的女儿时,他都惊呆了好伐!

    何况玉姑娘还有一个儿子呢!

    也是幸好,这玉姑娘的丈夫,根据水玉山庄之中找到的供述,说是玉姑娘早就没了丈夫,还有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个男子呢,不然,他真要怀疑自家爷肯定脑子出了毛病了。

    这一个嫁了两次的平阳郡主,一个又是儿女成双的遗孀寡.妇,好好的清白姑娘不要,偏偏要和这样的他人妇牵扯不清,若说自家爷心里没变.态,鬼才会相信!

    燕楚不打算将水玉的身份告知给太多人,即便,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所以,冷哼一声,“你懂个屁。”

    然后就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花想容无语的摸了摸鼻子,“是是,属下不懂,属下不懂……。”

    变.态的世界,他一个正常人当然不懂!

    车厢里,片刻的沉寂之后,又响起了燕楚的声音,“淑妃的尾巴,都收拾干净了?本王可不想这场鸿门宴,又再给本王多添一条新罪。”

    结党营私,内通妃嫔,这不管是哪一个罪名,都够他喝一壶的了,今天,就真的别想竖着走出重华门了——

    花想容郑重点头,“爷放心,她没收拾好的,属下也替她收拾妥当了。”

    燕楚轻轻颔首,“这就好。”

    言罢,终结了对话,斜倚在了马车软靠上,闭目养神。

    太久没见他的好五弟了,也不知道成长到了何种地步,今天这场鸿门宴的目的,他……都不得而知。

    用过早膳沐浴完毕过后,水玉也是整装待发,将白茶桃枝打发出去,以偶感风寒为名,关窗闭户。

    根据脑海里,那几个土夫子留下的地道地形图的记忆,她成功找到了挖掘于南苑的地道口。

    盥洗室的壁式衣柜后。

    她穿的是一身短打的男子装束,这些衣裳,都是从燕楚那厮压箱底的柜子里找到的,还是他大概十几岁的少年时,所穿的衣裳,跟上次套在她身上的里衣,是同一个来路。

    不过,这两次的心境很是不同。

    毕竟,前一次是无知无觉,而这一次,则是她主动穿上的。

    上一次是恼羞成怒,这一次,是分外的窘迫。

    虽然这衣裳他该是很多年未曾穿过的,但是,她却还是能闻到衣裳里,若有若无透出来的,属于那个混蛋身上的味道。

    她很想讨厌,但是却争不过,内心对这个味道的眷恋,甚至在嗅到时,心跳总也忍不住的加速……

    地道有过昨晚的经历之后,已经驾轻就熟,也不知怎的,自从和那混蛋昨晚那样……以后,再度回到这里,她竟半点也无伤怀的心情了,仿佛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地道,于她而言,再没有了那么多的内心束缚。

    抄着一身的轻盈功法,循着地道的北端,一路向北,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到达她要去的目的地的地道入口。

    打开机括,上得地面,她四下一看,竟是薄家主宅深处,一幢空置了很久的小筑前。

    入口刚一合上,她收回打量周围的视线,定了定心神,边抬脚准备离开这里,边想着,到底要用什么理由和样子,来应付那个薄久阑。

    没曾想,她才迈出一步,一样闪着火花的东西突然射进她脚下的地面里,溅起半丈之高的泥土沫子,差点糊了她的眼睛。

    “别动。”

    一声充满警告的危险声音,随后响起。

    刚被脚下武器惊诧住的水玉,一听到这声警告的声音时,顿时猛地抬头,向发射武器的那源头处望了过去,但见小筑的二楼之上,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正将一架狙击枪架在了楼台的汉白玉砌成的围栏之上,黝黑的枪口所瞄准的,此刻已是她水玉的头颅。

    她现在位于小筑前的前院里,离得小筑的那栋小楼甚远,而那女子又是一身黑衣,她并不能看清对方的样子,但是,刚才那声音,和那女子隐隐绰绰的身形,实在过于相似,“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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